上官若愚听得一愣一愣的,在梳理了整个脉络后,她突然扭头去看上官玲,丫的!真被她这张乌鸦嘴给说中?罗子清只见过沙千宸一面,就为他茶不思饭不想,丢了一颗纯情少女心?她咂吧两下嘴唇:“你是在说笑吗?他们仅仅是见过一次,怎会……”“你问本小姐,本小姐问谁去?你快给本小姐说说,这沙兴国的天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后宫可有佳丽三千?品性如何?”
罗亚一脸的不爽。听到她这番话,上官若愚调笑道:“哟,罗大小姐这是忽然顿悟,打算发展发展姐妹感情?子清若是知道,你如此关心她,定会欢喜。”
罗亚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脸色由青转紫,“谁关心她?谁关心她了?”
“……”如果不关心,她会偷偷来向自己打听?上官若愚虽然没有出言揭穿她,可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三个字。上官玲这下子也顾不得哀悼没能见到帅哥哥的悲伤心情,偷偷拽了拽上官白的衣袖,低声问道:“老哥,这就是娘亲以前说过的傲娇吗?”
“应该是。”
上官白在沉思后,果断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傲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罗亚气得当场就要拂袖离开,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是难为情,还是气愤。上官若愚赶忙拦住她,“哎呀,你别跑呀,我就是开开玩笑,那什么,趁着现在有时间,不如去你家坐坐?我也有几天没见到子清了,挺想她的。”
顺道呢,她还能开解开解子清那丫头,初恋神马的,必须要好好呵护。见她正经起来,罗亚才点头答应她的提议,和她一道回府。一路上,上官若愚总是用话去刺激她,去撩拨她,非得把人气到炸毛,才肯罢休。马车缓缓行驶到尚书府外,巍峨的庄园,静静坐落在蓝天下,威武的两尊雄狮含珠而立,一方牌匾,高挂房梁,比起丞相府的大气,不妨多让。罗亚气呼呼的下了马车,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任谁被捉弄了一路,恐怕也很难保持愉快的心情。上官若愚紧随其后,下车后,还冲她抛了个媚眼。惹得罗亚当即扭头,拿后脑勺对准她。上官白困惑的拧起眉头,不明白,娘亲和这个有过恩怨的女人,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走,本小姐带你去见她。”
罗亚没说一句废话,挥袖带她进府。尚书府的格调以清雅为主,美丽的庭院百花盛开,山石成林,偶有一丝清风拂过,依稀还能听到枝桠摩擦间发出的细碎声响。“真漂亮啊。”
上官玲看得目不暇接,弯下腰,采了朵盛开的夏花,笑吟吟递给上官若愚:“娘亲,你看它漂亮吗?”
“恩,很美。”
上官若愚伸手接过,不知怎的,看着这株夏花,她下意识就想起了先前某人深夜登门,送给她的那株。“那当然,这些花可是本小姐派人每天精心培养的。”
罗亚骄傲的说道,她没别的爱好,也就喜欢养些花花草草,俗称附庸风雅。“又不是你自己亲手栽种,有啥好得意的?”
眼睛微微一瞥,她无情反驳。某个原本以为会得到夸奖和赞美的女人,顿时笑容一僵,“这种小事,还轮不到本小姐亲自去做。”
哼!身为尚书府的大小姐,她有必要做这种粗俗的工作吗?“养花能陶冶情操,你不懂。”
上官若愚感慨道,继续刺激她脆弱的神经。“你!”
罗亚深深的觉得,眼前这女人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手指颤抖的指了指她的鼻尖,“你情操高尚,倒是种给本小姐看看啊。”
“我可是俗人,这种事,做不来。”
她无赖的耸了耸肩膀,自曝短处。“不会做的人,没资格说本小姐。”
似乎是找到扬眉吐气的点,罗亚再次恢复了傲慢的姿态。上官若愚摊摊手,没和她争辩,她不和傲娇一般见识。两人斗着嘴来到后院,静雅的院落中,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上,两棵垂柳靠岸而立,一架秋千被挂在树中央。着一席白衣的罗子清背对着拱形月门,面朝池塘坐在秋千上,长发及腰,此情此景,让她的身影看上去有些飘渺,有些孤寂。罗亚在墙外驻足,下巴一抬,示意上官若愚进去。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喂!连她这个主人都没进去,作为客人,她好意思进去吗?‘你先。’‘你先!’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似有火花正在跳窜,没人注意到,上官玲挣开上官白的束缚,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里,连蹦带跳的窜到罗子清背后,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漂亮姐姐。”
“啊!”
罗子清显然毫无准备,差点吓得从秋千上摔下来。“唔,人家吓得你了吗?”
上官玲满脸自责,小脑袋低垂着:“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
见是她,罗子清这才平复下惊慌过度的心情,从秋千上站起身来:“没有没有,是我没看到你过来,不是你的错。”
“真的?”
她惊喜的抬起头,脸上绽放出最为绚烂、明媚的微笑:“人家就知道漂亮姐姐不会对人家生气。”
上官若愚无语扶额,她这都是跟谁学的?说起甜言蜜语来,怎么会这么熟练?上官白更是眼角直抽,对妹妹卖蠢的举动不忍直视。“诶?若愚?你怎么也来了?”
罗子清这才发现站在院子门口的上官若愚,面露几分喜悦,可当她看见罗亚时,那份喜悦里又多了些许不安,哪怕最近罗亚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甚至特地给她安排这间院子让她居住,但常年的敬畏,让她在面对罗亚时,总会下意识多出几分不安与忐忑。“啧,你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瞧把人吓的。”
上官若愚挑眉损道。“是她自己胆子小。”
罗亚坚决不承认自己有吓唬她。“就算是只老虎在你面前,也会变成猫。”
她可没忘记,在初见罗亚时,她的气焰有多嚣张,态度有多盛气凌人。罗子清会怕她,很正常。“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本小姐很可怕吗?”
罗亚听出了她的暗损,龇牙咧嘴的逼问道。上官若愚挑挑眉毛,这种事,还用说吗?可恶!再次在她手里吃瘪,罗亚气得不行,为了不再让自己弱小的心灵受伤,她果断选择逃离开这个可恶的女人。“诶?”
罗子清莫名的望着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说错、做错了什么,“姐姐她?”
“喔,没事,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上官若愚满不在乎的解释道,丝毫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负罪感。“……”听明白了她这话的内涵,罗子清的小脸骤然爆红,粉扑扑的,煞是好看。“听说你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
上官若愚双手背在身后,走至她身边,一屁.股在秋千上坐下,貌似不经意的问道。罗子清有些迷茫:“我没有啊。”
但话音刚落,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潮有加深的迹象,跟煮熟的螃蟹似的,都快冒烟了。“还说没有?这话谁信呢?”
上官若愚摇摇头,“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了我那表哥吧?”
想想沙千宸温文儒雅的气质和帅到人神共愤的长相,她忽然觉得,罗子清对他一见钟情这回事,似乎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女人嘛,尤其是没动过心,没动过情的女人,对帅哥是最没有抵抗力的,尤其是这种浑身镶金,闪闪发亮,又长得特别俊美的土豪,吸引力绝对爆表,放到现代,肯定是能引起无数女人跪舔的顶级富二代。“我……我……”她难为情的低垂着脑袋,仿佛有白色的烟雾正从她的头顶上漂浮升起。这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上官若愚朝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碍事的女儿弄走。上官白立即上前,生拉硬拽把上官玲拖出小院。动作干脆利落,看得罗子清一愣一愣,显然不太能接受。“其实吧,这男欢女爱是特正常的一件事。”
上官若愚眼眸一抬,瞬间进入知心姐姐的状态中。“是吗?”
可是,她担心这样的自己会让人觉得不矜持。或许所有初次动心的少女,都会如她一般,害怕自己的每一次主动,都会引来对方的反感。“表哥他的确拥有能让女人疯魔的魅力,你看上他,眼光不错。”
她夸赞道。“若愚!”
某人羞恼地跺跺脚,很是难为情。“不过,”口风忽然一转,细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周围圈出一层淡淡的阴影,“他的身份你应当有所耳闻,作为朋友,或许我应该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爱上一介帝王,是最无望,也是最可悲的事。”
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是在现代,也是一种奢望般的幸福,更何况是在这崇尚三妻四妾的古代?更何况,她爱慕的还是一位君主!一个国家权利的最高统治者!上官若愚的话,直白却也残忍,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入罗子清的心窝。脸上的粉色在瞬间消失,只剩下一脸惨白。上官若愚心里不是不动容,但与其等到最后后悔莫及,不如在感情萌芽时,将它剔除,将它放弃,长痛不如短痛。“喜欢上他会很苦,你会看见无数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会和无数人去争宠,时刻担心着别人的陷害,针对,时刻担心,他会不会宠幸你,会不会对你有一份真心。”
皇宫,那是最残忍,也是最奢华的地方,埋葬了多少红颜白骨?如她这般单纯的女子,若是踏进那里,也许这辈子都会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