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同一阵风,传遍整个皇城,无数百姓都在等待着,看皇帝要如何解决,更有不少段子手,在暗地里偷偷向百姓们宣扬着,那天晚上,三皇子强悍的身体,以及这情事的过程。南宫归玉与上官雨墨的一段情,成为了时下,整个京城中最热门的事件。雪舞衣自然得知了此事,吓得两眼一番,活生生晕厥过去,沙织第一时间肃清丞相府,任何胆敢议论此事的下人,都将被惩罚。上官清风自打事发,一直留在宫中,还未归来。据说帝王提审了那名丫鬟,却未能从她口中打听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只是听她说,当时,她与上官若愚一道被敲晕,醒来后,就发现了花圃里的种种,慌乱之下,惊呼出声,这才引来了御林军。而药效褪去的上官雨墨,也是不敢将实情说出口的,难道她要告诉帝王,自己陷害姐妹不成,反而被倒打一耙?心里虽说恨极了上官若愚,可她也只能把这个哑巴亏给吃下,将一切推到那并不存在的神秘人身上,声称自己当时被点了穴道,强行被灌下春.药,尔后赶来的三皇子,也成为了对方下手的对象。但其中仍旧有疑点,例如,南宫归玉为何会出现在那儿。南宫煌逼问过他,可他却说自己当晚有些微醺,想要去茅房,经过御花园时,遭到毒手,理由十分充分,帝王也只能接受。为了保住皇室的威名,也为了给丞相家一个交代,南宫煌只能悲催的决定,将上官雨墨许配给南宫归玉为正妃,即日完婚。至于御花园里发生的丑闻,他则以两人情到深处难自禁向外界解释,至于有多少人相信,那就见仁见智了。“噗。”
上官若愚初闻此事,吓得一口茶喷了夜月一脸。再次倒霉的夜月无语的站在原地,嘴角抽搐的看着仪态全无的女人。“所以我这是无意识帮了她一把?还把她给弄进了三皇府?还是正妃?”
卧槽!要不要这么坑爹!“二小姐的名声已然全毁,即便嫁给三皇子为妻,也讨不了任何好处。”
夜月解释道,安抚着她的情绪。似乎也有道理。在短暂的惊讶后,上官若愚嘿嘿的笑了两声,“你说,以南宫归玉小心眼的程度,会不会以为这事是我那妹妹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嫁给他?”
一抹精芒掠过她的眼眸,话说,她要不要趁机推波助澜一把呢?权当是给妹妹送上一份新婚大礼?“来,我交给你一件事。”
她笑得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凑到夜月耳边,嘀咕几句。“姑娘,这法子未免有些太过阴损。”
夜月面露迟疑,其实他更想说,这办法真心够无耻,够落井下石的,但为了上官若愚脆弱的玻璃心,他默默的换了一个相对容易接受的形容词。“你懂什么?要是当时我没有早些防范,被她得手,你以为,我现在的下场,会比她好吗?”
上官若愚白了他一眼:“这叫以其人之道反之其人之身,咱们虽然善良,可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也断然不能一味示弱,必须要反击,别让旁人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懂吗?”
仔细想想,如果当时中招的是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想明白这一点后,夜月心里那丝怜悯,便如同天边的浮云,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立即在街上找到几个乞丐,按照上官若愚的吩咐,广播流言,一时间,皇城内流言蜚语四起。据说,这次的事情,乃是多年来苦恋三皇子的上官雨墨一手经营,策划,为的是生米煮成熟饭,好能嫁入三皇子府,嫁给他为妻。流言传得是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睛,可信度颇高。不少一心以为,上官雨墨是柔弱美女,天性善良的百姓,再察觉到自己看作女神的人,竟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后,立马由粉转黑,以前爱得有多深沉,此时,他们就恨得有多咬牙切齿。听说,就连大夫,也不愿登门为雪舞衣治病,还有不少深感受伤的百姓,成天流连在丞相府外,冲丞相府扔极淡,扔菜叶,来发泄心里的怨气。上官若愚全当看戏,每天都让夜月去打听最新的情况,这种看着敌人倒霉的感觉,真是爽毙了!“很高兴?”
南宫无忧椅座在书房的木椅上,宠溺的看着她偷笑的样子,摇摇头,心里颇为无奈。她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女人哪怕是将天捅破,在他看来,也是一种独特的可爱。“废话,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总算给我等到了,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上官若愚咧开嘴,笑得很是灿烂,背后好似有一条尾巴,正在得意的左右摇晃。艾玛,她好想去欣赏欣赏上官雨墨精彩的表情啊。自从她回京后,没少被这女人明里暗里的针对,更何况,前身幼年时在丞相府的遭遇,以及她被冤枉,赶出府的种种,她可不信会是巧合。虽然她的报复挺狠的,可如果不是因为上官雨墨想要对付她,她也不会这么做。“对了,他们的婚期确定了吗?”
她挑眉问道。“七日后大婚。”
因为事情匆忙,钦天监只能挑选出最近的好日子,来举办婚礼。“哦。”
销魂的尾音微微上扬,“那我到时候可得登门前去,好好的恭喜恭喜他们,我这妹妹谋划多年,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虽然她敢打包票,以这样的情况嫁给南宫归玉,不会是上官雨墨想要的,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被她对付了这么久,怎么滴也得讨回点利息啊。“你啊。”
像是没听出她落井下石的意思,南宫无忧宠溺的叹息一声,“别做得太过,当心他们报复。”
“我会怕?”
上官若愚故作惊讶的反问一句:“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不怕他们。”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把他的话听到了心里,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乖乖看戏为妙。七天的时间过去得很快,三皇子府已装扮喜庆,礼部的聘礼也送去了丞相府,但因为这事是桩丑闻,不论是作为待嫁新娘的上官雨墨,还是即将迎娶娇妻的南宫归玉,脸上,心里,全然没有半分的喜气。三皇府里的女眷们,更是怨气冲天,这新娘子还没进门,她们就在琢磨着要一致对外,准备对付她,来一个下马威。“这些个女人的手段哪里是上官雨墨能对付的?等着看吧,她早晚会吃亏。”
大清早,罗亚就邀请上官若愚出门逛街,在醉仙楼中,两人喝着早茶,说着话。“亲,咱能别这么幸灾乐祸吗?好歹她也是我的妹妹啊。”
上官若愚惆怅的叹息道,可眼角,却有笑意浮现。“你接着装,老实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罗亚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目光犀利的注视着她。上官若愚怎么可能露出狐狸尾巴?大喊冤枉:“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再说了,以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我能偷偷给三皇子下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想想,这话似乎也颇有些道理。“也对,你哪里来的这番本事?”
罗亚不屑的睨了她一眼,倒是对她的话信了三分。“……”听到这番话,她的心情真心很微妙有木有?她本事咋啦?上官若愚险些激动的将自己如何机智脱身,如何计划陷害他们俩苟合的事说出口,来挽救自己的印象。但好在,她脑子里还有一分理智尚存,讪讪的笑笑:“你一大早的,就为了找我出来八卦她啊?”
“本小姐请你吃早膳,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罗亚立即冷了面色,她这又出钱,又出力的,到头来还讨不了她一句好话?“木有木有,我没那意思。”
她急忙解释,“我这不是觉得,让你破费了吗?”
“那不如这顿你请?”
罗亚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女人有多吝啬,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让她请客吃饭,和要她的命没有任何区别。果然,上官若愚顿时哭丧着一张脸,特悲情的握住她的手腕,开始讲述自己家徒四壁的可怜遭遇。“你够了。”
罗亚狠狠将手从她的掌心里抽出,脑门上滑下一道道黑线,“本小姐可是听说皇上恢复了二皇府的俸禄,你少在这里哭穷。”
“一个月几两银子,只够我们日常的开销啊,不是我小气,我是真的过得太艰难。”
她只差没在脸上贴上没钱两个显目的大字。罗亚顿时无语,她深深的觉得,自己拉她出来看戏的决定,做得无比错误。十月初六,是个大好的日子,三皇府从早晨便开始敲锣打鼓,精致的轿子在侍卫的簇拥中,朝着丞相府缓缓过去,南宫归玉一席火红色锦袍,端坐在黑色的汗血宝马之上,身影峻拔,如一座大山,不怒而威。明明是喜庆的日子,可在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喜色,面冷如寒霜,气息冰冷,似冰山。不少百姓纷纷站在街头,围观着这场奇葩的婚礼。“哎,看三皇子这脸色,只怕这新娘子将来有苦头吃咯。”
有惜花的男人喃喃低语,虽说这位丞相府二小姐心机深沉,但再怎么说,也是昔日的京城第一美女,想到她即将面临的悲惨处境,不少男子一时间,难忍心中的同情。“你要喜欢,那你怎么不娶她过门?”
有女子不满的反驳。“哎呀,这种女人要是娶回家,还不得翻天啊?”
同情归同情,但却没多少人乐意后院里住着这么个蛇蝎毒妇。此女,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南宫归玉阴沉着脸色,抵达丞相府,上官雨墨早已披着美丽的红色嫁衣,在下人的簇拥下,站在府门前,等着她将来的夫君到来。上官清风一身朝服,脸色也不太好看,而沙织则也是一脸冰冷。“三皇子,此事委屈你了。”
上官清风神色复杂的叹息道,“还望你今后多多照顾老臣这女儿,她是老臣最疼爱的子嗣,拜托了。”
上官清风微微弯下背脊,朝着骑在马上的皇子深深作揖。即便出了这等丑事,可到底是他疼爱了多年的女儿,他怎会不希望她有一个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