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白发哥哥真的不是坏人,他不会杀人的。”
上官玲蹲在院子里,小声啜泣着,而上官白,则站在她身旁,紧抿着唇瓣,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哥,你相信人家的直觉吗?”
她哭得像个泪包,轻轻拽了拽上官白的衣袖,寻求支持。“清者自清,如果不是他干的,娘亲一定会替他找到证据,我们要相信娘亲。”
他沉声说道,话语里充斥着对上官若愚十足的信任。“可是,那些人刚才说,不许娘亲调查啊。”
上官玲擦了擦眼泪,很是不安:“他们还把我们赶走了,那些人一定不喜欢白发哥哥,想方设法的要陷害他。”
就在半个时辰前,上官若愚本想插手验尸工作,却被南宫归玉拦下,两人正在对持时,宫中的太监总管张文,手持圣旨,造访丞相府,宣读了狗皇帝的旨意,声称,因为此事涉及到二皇子,与其相关的人等,必须避嫌,不能参与案件的调查工作,将由九门全权负责。上官若愚当场甩手不干,却被九门士兵强行押着赶出丞相府,那里此时有重兵把守,除非她能飞檐走壁,绕过众多侍卫,否则,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是调查整个案情。“擦,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府里后,上官若愚焦急的在厅中来回走动,狗皇帝不许她插手,她要怎么调查?把案子交给九门,谁知道南宫归玉那些人,会不会在暗中捣鬼,陷害他?“姑娘,要不属下今夜潜入大牢,将主子救出来?”
夜月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咬牙说道。“你是想他死得不能再死是吧?”
上官若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他现在有重大嫌疑,如果再逃脱,不仅会被说成是畏罪潜逃,还会再惹来更大的罪名,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被她这么一骂,夜月顿时更加急了:“难道就只能看着主子在大牢里受苦吗?以主子的身体,那种地方怎么待得了啊。”
“我要进宫面圣。”
为今之计,只能从狗皇帝这里着手,说服他让自己参加案件的调查工作,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蛛丝马迹,替他证明清白,替大夫人找出杀害她的真凶。复杂的眸光化作坚定,她一咬牙,拍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就要朝府外冲去,一只脚还没跨出府门,只见原本冷清的小道上,竟有大批的御林军骑马奔腾前来,声势浩大,马蹄声似把这地也给震得不断颤抖。啥情况?上官若愚微微拧眉,双手抱在胸前,直挺挺站在府门口。御林军在府外停下,翻身下马后,一名统领才走上前来,向她行礼问安:“卑职参见二皇妃。”
“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若愚指了指突然冒出来的这帮侍卫,脸色有些发黑:“是来我这儿搜房的呢,还是来抓人的?”
察觉到她话语里的不善,统领低下头,弱弱道:“请二皇妃息怒,奴才等也是奉命行事。”
狗皇帝又想闹什么幺蛾子?她眸光微冷,脸色愈发阴沉几分,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奉旨行事?奉的是什么旨?说出来给我听听。”
妈蛋,她倒要看看,事到如今,狗皇帝还想搞什么鬼。“回二皇妃,皇上有旨,在丞相府大夫人,前沙兴国公主遇害一案未曾有结果前,二皇妃内任何人等,不得擅自离开,违令者,斩!”
最后一个字,带着浓烈的杀气,显然,并非是一句玩笑话。上官若愚面露一丝惊愕,“不许出府?那我这段时间吃什么?喝什么?想活活把我们一家三口饿死在府里吗?”
“……”她关注的重点确定没有问题吗?一滴冷汗悄然从统领的脑门上滑落下来,嘴角微微抽了抽,“这点还请二皇妃放心,卑职等会为二皇妃备好一日三餐,定不会出现您所担心的问题。”
这是没得商量了?上官若愚悻悻的瘪了瘪嘴,没想到,狗皇帝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应该是早就猜到,自己会进宫面圣,所以才抢先一步,断了她的后路。你妹!这是要南宫无忧等死的节奏吗?以那些个巴不得他早死的皇子的个性,他此番进入大牢,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对待,狗皇帝流露出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袖手旁观,任由他自生自灭。“这特么是父亲对儿子该有的态度吗?擦,老娘真怀疑,当年先皇后是不是给狗皇帝戴了绿帽子,要不然,他干嘛恨不得你家主子去死啊?”
回到前厅,上官若愚气得破口大骂。夜月缩了缩脑袋,虽然心里也憋着满腔的怨气,但他却不若上官若愚这般口不择言。“姑娘,请慎言,先皇后向来洁身自好,绝非这等人。”
爱屋及乌,即便从未见过因早产过世的先皇后,但在夜月心里,却仍旧对她有几分敬重。“我这是随口说说,你较什么真?不行!你丫的立即去大牢,给我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的安全,要是有人敢动用私刑,或者是严刑拷问,马上通知我,听见没?”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狗皇帝要作壁上观,她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别还没等她把案子给破了,他就先被人给弄死在大牢里,到时候,她找谁哭去?闻言,夜月急忙点头,刚要离去,又想到了一件事,忙停下步伐:“姑娘,那府里的安全……”“靠,这会儿谁会害我?快点去,速度的,麻利的,别磨蹭。”
她厉声催促道。仔细一想,她这话似乎也有一番道理,如今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起命案,谁会无缘无故对付她?夜月当夜便离开了府宅,运起轻功前往大牢,好在这批御林军身手只比普通人好那么丁点,未曾发现,府里少了一个人。“娘亲,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白发哥哥啊?”
深夜,上官玲趴在她的大腿上,撅着嘴,糯糯的问道。她哭了一整天,眼睛哭得都快肿了,这会儿还在不停的掉着金豆子。“你问我我问谁去?”
上官若愚烦得不行,这种明明有用武之地,却愣是被人给逼得没办法出手的憋屈感,让她心里那把火无法控制的燃烧起来。“噗。”
回答她的,是一个响亮的,刺耳的古怪声音,随着那声音冒出来后,紧接着,一股浓浓的刺鼻恶臭,也随之涌入她的鼻息。上官若愚浑身像是被人点住穴道般,僵硬到石化,脖子咔咔的转动两下,落在大腿上,正无辜眨巴着眼睛瞅着她的女儿身上。“你刚才干了什么?”
本就烦躁了一天的心情,再加上女儿当面冲她放了个臭屁,压抑的怒火,瞬间有了燎原的趋势。拳头咯咯握紧,要不是还记着,这丫是自己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出来的种,她早就一巴掌把人扇到墙上去,当壁画了。黑如墨色的面色,再加上那狰狞如厉鬼的表情,愣是把不小心做了坏事的上官玲吓得水漫金山,眼泪咻地夺眶而出,“哇,人家不是故意的!娘亲不要揍人家。”
“……”如果说刚才还仅仅是一股冲动,那么现在,她真心很想要将这冲动化为实质性的行动!手好痒怎么破?眼见娘亲的表情越来越危险,为了不让妹妹自己把自己作死,上官白难得有兄妹爱的拽住她的衣领,把人从上官若愚的腿上给拽了起来,捂住她正在不停干嚎的嘴唇,一个劲的想要往屋外拖。“呜呜呜。”
上官玲哭得好不可怜,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往外冒。“不想惹娘亲生气,你最好给我闭嘴。”
上官白咬牙警告,他可不想为妹妹收尸,虽然这妹妹蠢了点,笨了点,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胞亲人。上官玲难得聪明了一回,不安的点着脑袋,抬起手掌,覆住他的手背,双重保险保护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有机会再说出话来。“够了,带她去茅房,解决好,再回来。”
上官若愚烦躁的挥挥手,丫的,她都多大了?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问题,她总觉得这个屋子里,全是那股异样的味道。本就烦闷的心情,也变得愈发低迷,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脚朝屋外走去。斑驳的月光从头顶上挥洒而下,如同星星点点的星光,照耀在这寂静的院落中,晚风微凉,拂过面颊,她静静站在左侧的高墙旁,眺望着远方,那个方向,正是九门大牢的位置。不知他今夜在大牢里,可能睡得安稳?不知,那些人可有故意折腾他?有外人在时,她尚且还能按捺住心里的情绪,可当她孤身一人时,那些担忧与恐慌,便如潮水般,在她的心窝里横冲直撞。她难道就只能站在这里,替他提心吊胆,什么事也做不到吗?眉头紧皱成小山包,她拼命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替他脱身。她不相信南宫无忧会莫名其妙的杀害大夫人,说到底,她连他为何会造访丞相府,也不知道缘由。“该死!”
这种雾里看花的无奈感觉,真是够了!如果他昨夜没有擅自离府,没有彻夜不归,是不是今日的种种,都不会发生?与此同时,皇宫大院内,御书房外,南宫星微孤零零跪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上,一张甜美的小脸,这会儿早已是煞白一片,不断有冷汗顺着她的面颊滴落。“九公主,你就死心吧,皇上早已下令,要彻查此事,二皇子他公然杀人,就算你长跪不起,也解决不了任何事的。”
张文不忍这位向来得宠的九公主受苦,苦口婆心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