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防御呢?要是有刺客瞒过宫中侍卫的守卫,来到此处,想对皇上不利,这门可能挡住他们?材料太差,做工更差,堪称豆腐渣工程。”
她立马为自己莽撞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嗯哼,她是为了验证这木门的质量,才会亲自出脚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子滴。门外瞠目结舌的侍卫,听得脑袋有些发懵,皇后娘娘这话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可是,这样的说词,即便拿去对三岁孩童说,只怕也不能令他们信服吧?南宫无忧心头暗笑,那清浅的笑意,自眼角闪过。如沐春风般的气息,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飘荡着,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六部尚书纷纷低垂下头去,既然皇上接受了皇后娘娘完全站不住脚的解释,他们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出口揭穿。这六位大臣,除了先帝还在世时,就已是尚书之位的罗海,罗亚之父,其他五人,全都是在宫变后,重新提拔上位的年轻官员。“既然你不满意,换了它便是。”
南宫无忧纵容的说道,一句话,就让这扇木门寿终正寝,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房外的侍卫急忙跑进来,将被踹开的木门迅速卸下扛走。上官若愚看得是一阵肝疼,擦,她就是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他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你是专程为我的安危而来的?”
南宫无忧接着又问,看似平静淡漠的眸光,却暗藏着几分兴味的戏谑。上官若愚冲他抛去两颗卫生球,“皇上,我最近睡眠质量不好,你看看,我这脸上黑眼圈都浓成什么样了?”
她指了指眼袋上泛青的眼圈,吐槽道。“……”虽然没听明白黑眼圈是什么,但她话里透漏出的含义,南宫无忧却是明白的。“我强烈要求,撤走东御宫中,多余的下人,保证我的休息质量。”
她直奔主题,丫的,再被那些人每天二十四小时贴身盯防,她不疯才怪!她又不是罪犯,有必要每天被人这么盯着吗?走哪儿,都能察觉到那些从暗中投射出来的炽热目光。她深知,这话她直接给暗中那些人说,一点用也没有,唯一的方法,就是来找他,让他下令,把人撤走。当然,面对着这些官员,上官若愚还是稍微给了南宫无忧几分薄面,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也没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他派人监视自己这件事。“好,我答应你。”
南宫无忧一口应下,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他的干脆,反而让上官若愚大吃了一惊,特想摸摸他的脑门,看看他的体温是否正常。“可有何不妥?”
他轻歪着头,眉宇间好似透着一股孩童般的纯真疑惑。上官若愚慌忙摇头,“不不不,皇上圣明。”
她巴不得他答应自己的要求,怎么可能把内心的疑惑问出口?得了便宜最好别再卖乖,否则,是会遭报应的。上官若愚过来的目的,已然达到,她露出一抹狗腿的笑,“那什么,你们继续议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爪子凌空挥舞了两三下,她利落的转身,跨出门槛,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御书房。南宫无忧怔然望着她漠然离去的身影,心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都散了吧。”
被她这么一搅合,商讨的工作骤然停止,不论是他,还是在场的六部尚书,都没了要再继续往下说的心思。帝王的逐客令下达后,大臣们纷纷从木椅上起身,向他拜别。罗海走在最后边,前头五位同僚都已经出了门,他才刚走到门槛前,身后,就传来了一句淡漠的声音:“平日无事,多让罗家姐妹进宫,与皇后做伴。”
背脊猛地一僵,他诧异的转过头去,有些惊讶,皇上会忽然说起这种事。虽然心里颇多疑惑,可帝王有命,做臣子的,除了从命,还有别的选择吗?他立即抱拳,应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回府后,定要好好问问二女儿,她们姐妹俩,啥时候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变得如此之好?女儿家的事,罗海向来管得极少,他只是偶有听说,皇后之前,曾与自己的两个女儿时不时往来,并不知道,她们是好友,是知己。待到他躬身退出房间后,南宫无忧这才轻轻阖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单薄的身躯慵懒的靠住龙椅的椅背。“夜月。”
薄唇微启,他轻声唤道。“属下在。”
夜月自屋外进来,没有主子的传召,即使是他,也不能擅自进出御书房,他只能守在房外的暗处,随时保护主子的安危。进屋后,他撩开衣袍,单膝跪地,静候主子的示下。“你做的?”
没头没脑的三个字,却让夜月整颗心顿时揪在了一起。他知道主子在问什么,古板平静的面庞,浮现了一丝懊恼,“是,是卑职自作主张,让隐卫加强对姑娘的监视,请主子责罚。”
那日,自从东御宫中监视的隐卫,向他禀报过,上官若愚在房里古怪的行径后,夜月就下令,要加强对她的看管,唯恐她当真有那么一天,会收拾行囊,玩离家出走的戏码。他赌不起,也不敢赌,更不敢怠慢这件事。头颅低垂着,根本不敢抬起来,更不敢直视天颜。“即使要做,也该做得再小心一些。”
出乎他预料的是,南宫无忧并未出言责备他,反而是意味深长的提醒了一句。他愕然抬眸,惊讶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帝王身上。主子这意思是,同意他自作主张的决定?连主子也认为,应该加强对姑娘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