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求助自己?难道她长了一张特助人为乐的脸吗?“皇嫂,此事关乎到皇兄的名誉,恳请皇嫂出手相助。”
南宫归霸深吸口气,冲她九十度弯腰,诚恳的拜托。“你说说看。”
上官若愚微微眯了眯眼睛,到底是什么事会影响到那个男人?“日前,因皇嫂你被暗算,皇兄雷霆震怒,当时便要发作宫中的侍卫及东御宫里的宫人,是镇东王拼死请求,好不容易才为这些无辜的人保住一条性命。”
南宫归霸幽幽启口,想及那日的场景,直到这会儿,他仍旧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皇兄当时当真会对镇东王见死不救!朝廷也将因此而失去一名猛将,那些对镇东王推崇、敬仰的百姓,势必会心生怨恨,从何影响到皇兄的名誉。“唔,”这事上官若愚有所耳闻,“不是说镇东王并无大碍吗?”
“是,太医及时为王爷救治,总算是保下了他的性命。”
南宫归霸坦然点头。“那不就得了。”
擦,说了半天能不能快点进入主题?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五皇子还是个话痨?他造时间就是生命,不能白白浪费掉吗?也许是注意到她不太耐烦的神情,南宫归霸接着说:“可就在日前,王爷执意离开太医院,我本以为王爷他回了府,可谁想到,他竟然……竟然……”“竟然什么?”
上官若愚急忙问道。“竟去了皇陵,说是要终身待在那里,为列祖列宗守护,为江山,为皇兄祈福,以此来偿还这次种下的笔笔血账。”
南宫归霸说得很是苦涩,堂堂一个战神,如今却孤零零留在皇陵中,这样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皇兄?“等等,血账?什么血账?”
她听得稀里糊涂,各种不明白,“是菜市口被斩首的罗家人?”
“皇嫂你不知?”
南宫归霸面露一丝错愕,还以为她在装傻。“我该知道什么?”
他惊愕,上官若愚比他更郁闷,“我回宫后,就连这东御宫的门也没踏出过几回,我能知道什么东西?”
拜托,她又没有多大的势力,更没有顺风耳和千里眼,消息能有多灵通?“这几天,宫中不少侍卫及宫人纷纷被清洗,只怕皇兄他是为了不惹皇嫂你担心,才瞒着你的。”
以皇兄对皇嫂的在乎,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简短的一句话下,蕴藏着的,却是无数的腥风血雨,上官若愚整个被惊住,她根本没有料到,在她生活的这座宫廷里,竟在发生这些事情。心潮有些起伏不定,“那些被清洗的人,是什么身份?”
她不认为南宫无忧会无缘无故下这样的毒手。“有些是罗家的残党,可更多的,仅仅是一些曾与罗家有过往来,有碰过面谈过话的寻常人家。”
他顿了顿,面露一丝颓败:“皇兄因皇嫂你被伤害一事而彻查罗家的残留势力,我并不奇怪,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那些无辜的宫人,无辜的侍卫,不应该因此受到牵连啊,镇东王他正是得知了这件事,才无法在宫中继续养伤,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执意离宫,去皇陵,为皇兄犯下的杀戮赎罪!”
上官若愚表情一片空白,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该怪他吗?怪他宁肯杀错不肯放过一个的残酷行为?怪他草木皆兵,蔑视旁人的生命?可她怎么能怪他?他会这么做,是为了谁?“这件事你该对他说,不该来告诉我。”
一抹黯淡之色滑过眼底,她苦笑道:“我不可能会去质问他,更不会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他们之间的疙瘩好不容易才解除,她不想再因为这些事,而去同他争执,更何况,明了了他所有的行为初衷,她该如何去劝说他?“我只能尽力告诉他,停止这件事,至于那些被清洗的人,恕我无能为力。”
“那镇东王呢?皇嫂,您难道要看着镇东王后半生被困在皇陵之中吗?”
南宫归霸忽然提高了分贝。擦,耳朵差点被他震破有木有?上官若愚明显被惊了一下,身体微微颤了颤,“你别激动,冷静!有话我们好好说。”
妈蛋!她真心怕这位五皇子在激动下,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皇嫂,镇东王对南商有功,他战功累累,为江山付出了一切,若是任由他执意下去,朝廷的威信,皇兄的名誉,必将受损啊。”
南宫归霸激动得双目充血,若非皇兄对此事置若罔闻,他又何需来苦求皇嫂?“这是他的决定。”
上官若愚无奈的叹了口气,“镇东王久经沙场,他吃过的米,比我们吃过的盐还要多,他决定的事,是你我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吗?”
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能说服崔浩,让他离开皇陵,只怕那人这会儿,多半把自己当作了祸国殃民的妖孽,专程蛊惑帝王心的。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吗?不得不说,上官若愚还真就猜中了崔浩心里的想法。南宫归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笔挺如松的背脊逐渐弯了下去,似被什么力量击败,浑身流露的气息,颓废且低迷。“额,要不你去找几个和镇东王交好的大臣,一起去劝劝他?”
她实在没办法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露出小狗般可怜巴巴的表情啊,上官若愚弱弱的提议道。“我试过了,可王爷他却十分固执。”
如果这方法可行,他何需走这一遭?“那我也没法子了。”
上官若愚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南宫归霸抱着信心前来,离开时,却是满心的失望,他佝偻着腰肢,似一个迟迟垂目的老者,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离开东御宫,那背影,好似带着无数的悲伤,让人不忍去看。上官若愚站在大殿旁的窗户口,神色复杂的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不是她残酷,而是她真的没办法帮上忙。入夜,朗空缀满繁星,如银河般璀璨的光晕折射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道上,南宫无忧素白的身影,正缓缓从尽头前走来,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上官玲。恬静的睡颜,挂着一抹格外猥琐的笑,嘴角还有刻意的透明液体,一双小手正紧紧拽着他胸口丝绸般柔滑的绸缎,即使是在梦乡里,她也不肯撒手。踏入东御宫,他本以为这个时辰,她早该歇下了,哪儿想到,她竟还坐在殿中的软塌上,明亮的烛光投射在她的面颊上,散出淡淡的暗色。将怀里的上官玲小心翼翼交给一旁的宫人带上楼,他优雅的走到上官若愚身旁,轻声询问:“怎么还没休息?”
突如其来的清淡嗓音,把还沉浸在思绪里的上官若愚给勾了回来。“卧槽,你啥时候来的?”
这么大一个大活人站在她身边,她为毛一直没有发现?“刚来。”
选择性忽略掉她口中爆出的粗口,他温柔的说道,“在想什么?”
有什么事值得她这么失神?“镇东王的事,你知道吗?”
上官若愚抿了抿嘴唇,还是问出了口。镇东王?“五弟来找过你?”
除了他,他想不出还有谁胆敢来骚扰她,敢把这些事情告知她。如玉般晶莹寡淡的面容,浮现丝丝危险。“他的确来过,擦,你不是连这种醋都吃吧?”
艾玛,这冷气,比空调的作用还大,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笑着调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