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北城的路虽然有很多,但是这个时节,最好走的只有这一条路。所以钱怀廷免不了的要跟夏绾他们的队伍同行。要不知道周相虞身份的情况下,再度重逢,夏欢肯定不会放过钱怀廷这么好的钱袋子,但是现在她一门心思都在周相虞身上。方锦因为要跟夏绾同行,心里十分不爽:“真是冤家路窄,这样都能碰上,晦气!”
钱怀廷听见了,皱起眉头:“人家也没怎么着你,你犯得着对她这么大恶意吗?”
“她怎么没怎么着我?之前你扔下我去找她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是我自己要去的,不是她让我去的,你就算是怪也应该怪我,与她无关。”
方锦咬着牙笑:“你这么护着她,人家不也是不正眼瞧你吗?”
钱怀廷被方锦吵得不耐烦了,身后把她马车的帘子放下来,自己大步往前去了。方锦探出头去朝他喊:“你有能耐,有能耐你这辈子都别搭理我!”
丫鬟看不下去了问方锦:“小姐,您跟钱公子虽说是自幼定亲,但是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面,您真的就这么喜欢钱公子吗?”
方锦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是他未来的妻子,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那如果跟您定亲的不是钱公子是其他人您也喜欢吗?”
方锦陷入思考。丫鬟叹口气:“您看,您生气钱公子扔下您去找那个人女人,可从头到尾您也只是生气,钱公子不在的时候您也从没想过他,该吃吃该睡睡,相反,钱公子不在的时候您也很开心,也并没有因为他不理您而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不是吗?”
方锦被丫鬟说的有些迷茫:“可是我不喜欢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兴许是占有欲呢?因为您跟钱公子有婚约,所以您就默认钱公子是您的人,但凡他有被抢走的可能您生气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方锦托腮,仔细的想着丫鬟的话,楚王的车架也在不远不近的跟着流放的队伍。楚王的侍卫心有不甘,问他:“殿下,您真的就这么让那个女人把您给拿捏了?地图到现在都没找到,盗走夏政家产的贼人也没找到,咱们就这么放弃了?”
周觅早晨刚喝过药,虽然难受的症状缓解了很多,但身体仍旧很虚弱,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热水,他抿了一口道:“既然找不到那就密切盯着夏绾的动向,生死威胁下她都不肯交出地图,说明要么是知道了地图上的秘密,要么就是想利用那张地图回到京城,只要盯紧了她还有跟她接触过的所有人,总能找出破绽。”
“您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没错。”
“殿下英明!”
周觅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不由得感叹:“以前没听说夏绾会医术,你还别说,她配的药吃起来还真有效。”
侍卫在一旁道:“殿下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只要殿下能好,那女人也算是有点用处。”
“她制作的毒药竟然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明人还是很有本事的,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就更好了。”
侍卫道:“这还不简单,那个女人那么财迷,只要您稍微许她点好处不就行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昨天周觅说让夏绾留下,等自己的毒全都解了再放她回去。可夏绾死活不愿意,非说自己是流放的犯人,必须要回到队伍中去。周觅当时就觉得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自己这里待着不比跟着队伍徒步流放要舒服?难道是队伍中有她在乎的人?若是有的话,那这就是夏绾的把柄,今后可以多加利用。“对了,夏绾跟夏政他们的关系如何?”
之前就知道夏政十分厌恶这个二女儿,夏绾在乎的人总不可能是他们吧?侍卫回话:“根据探子汇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之前夏欢还仗着自己手里有嵌金令让夏绾跟她夫君在客栈外冻了一个晚上,但是他们命大,居然那样都没死。”
“夫君?她跟她夫君之间的关系如何?”
“好像还不错,一路上两个人互相照顾,似乎还挺恩爱的。”
原来如此,看来夏绾在乎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夫君了。不过说到嵌金令周觅又想起一件事来:“本王之前派去的金衣卫是不是就是他杀的?”
“夏绾的夫君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苦工,不过当时钱怀廷也在,他们三人被困在外面,人应该是钱怀廷杀的。”
“钱怀廷?”
周觅蹙眉:“这人什么路数?”
“他家里是做生意的,在京城还有点名气,他经常带着商队走南闯北的,练就了一身的功夫,人只有可能是他杀的。”
周觅冷哼一声,砸烂了手边的杯子:“胆子不小,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子竟然也敢杀本王的金衣卫?”
“殿下,那个钱怀廷现在就跟在流放队伍旁边,现在正是除掉他的好机会,要不要动手?”
“现在还不能动手,若是现在动手韩硕肯定会有所察觉,本王来此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朝中还有不少太子党羽,这些人若是知道本王伤重离京,肯定会趁机作乱。”
“那什么时候动手?”
“等晚上吧,做成土匪截杀,手脚务必麻利点。”
“是!”
钱怀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路上跟着夏绾他们走走停停,步伐一致,就连休息也是在夏绾他们队伍不远处的位置。周相虞对钱怀廷的出现很是敏感,休息的时候眼睛也盯着他。夏绾从空间里拿出两个苹果,把其中一个递给他:“看什么呢?”
周相虞接过苹果狠狠咬了一口:“看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相比于这个时节,她竟然有办法搞到苹果这件诡异的事,周相虞显然更介意钱怀廷的出现。“他们要去北城,正好跟咱们顺路,估计还要跟上一段时间。”
“你怎么对他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
夏绾啃一口苹果道:“我昨晚洗完澡出来正好碰见他,他自己亲口说的。”
“洗完澡出来正好遇见?这么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一副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样子。”
周相虞垂下眼睫:“你不会看不出那小子是什么心思吧?”
“我又不是傻子。”
“那你心里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啊,我已经把话跟他说的很清楚了,况且人家有未婚妻,我没兴趣。”
周相虞却道:“咱们若是和离了,他对你来说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夏绾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特别别扭,可具体又说不上是哪儿奇怪,但就是感觉听起来酸酸的。于是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接着说下去:“有道理,而且他那么有钱,若是嫁给他,日子过得应该很不错。”
周相虞还真的被气到,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立时皱起眉头:“怎么这么酸?”
夏绾捂着肚子笑:“酸吗?可我的这个是甜的啊!”
周相虞背过身去,手里的苹果好像也变成了什么难啃的骨头。休息够了,他们继续赶路。一直行至傍晚,他们宿在郊外的一间废弃土地庙里。周觅的人又来找夏绾,夏绾起身,没有半点犹豫的跟了过去。夏鸣看见了,纳闷的问:“那个是什么人?”
夏欢摇摇头:“谁知道,不过夏绾乐呵呵的跟人走,周相虞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夏鸣笑嘻嘻的:“你又不是夏绾的对手,反正她现在不在,那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夏欢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衣领拉开了些,又去洗了把脸自信满满的走到周相虞身边。“殿下……”她小声的叫周相虞,梗着脑袋尽量露出自己修长的脖颈。周相虞扫了她一眼:“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