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她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篝火旁,没了丫鬟的服侍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凄凉。夏绾是方锦见过的第一个最不像女人的女人,她好像对什么都无所畏惧,也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她。她身上有种独特的勇气,那正是方锦所缺少的。方锦不自觉的就开始跟夏绾比较,看着她向官兵要来了锅,不知道在煮什么,她也坐不住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比夏绾差的人,更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她主动的接过钱怀廷手中的肉串道:"我来烤吧。"钱怀廷犹豫的看着她:“你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能做好吗?”
方锦一抹鼻子,兴致昂扬:“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不试试就永远都做不好!”
这跟之前的那个千金大小姐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不过她都这么说了,钱怀廷还是很愿意让她亲自尝试的。方锦就像是祖母还在世的时候那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自己。家里人什么都偶不让他做,每天屁股后面跟着一群人,生怕他磕着碰着遇到什么危险。后来是祖母过世,母亲带着他跟随父亲天南海北的去做生意他才锻炼出来,也是这些锻炼让他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能做的事有这么多,原来他也可以把别人保护在身后。夏绾今晚做的是肉片汤,薄的近乎透明的肉片,配上鲜嫩爽口的蔬菜,出锅之前再勾上一碗芡汁,能香掉人两颗牙。空间里还有花卷,她拿了两个出来,招呼周相虞过来吃饭。周相虞看着一锅颜色鲜亮肉汤,还有冒着热气的花卷,问她:“哪儿来的肉?”
“我刚刚找韩硕买的,现在我怎么也算不大不小富婆一个,弄来这点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周相虞点点头,捧着汤碗喝了一口,浓厚的香味儿在唇齿间回荡,胜过他之前吃的一切山珍海味。着香味儿也引来了夏欢一家人的口水垂涎,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绾手里的碗,饥饿感在此刻达到顶峰。“死丫头命真好,早知道当初我也去学医,我也去帮人看病,这样我也能赚钱,也就不用喝稀饭吃干的难以下咽的馒头。”
闻着那香味儿,她只觉得手中的饭菜愈发的难以下咽。而且她现在也不敢轻易去接近周相虞了,上次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直到此刻还萦绕心头。夏夫人倒是将手中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听见夏欢的感叹,也跟着附和:“你要是会医术,路边随便采点儿什么东西给周相虞一下,趁着他浑浑噩噩成为他的人,咱们一家都有好日子过。”
“就是。”
夏鸣恶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你这次失败说明还是魅力不够,男人都不喜欢上赶着的,你也是吊着他的胃口,他就越是无法自拔,你看夏绾,俩人虽说是夫妻,可我从未看见她主动去牵周相虞的手。”
夏欢恨得把半碗粥全都泼在夏鸣身上:“当时让我主动去的人是你,现在放这马后炮的人也是你,你有这主意早怎么不说?”
周相虞心疼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粥:“你有毛病吧?现在有口吃的多不容易?你要是不愿意吃可以给我啊!浪费什么?真是可惜了。”
夏欢只觉得自己这一家人都已经无药可救了。她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接下来的路还是自己最靠谱。吃完饭,夏绾躺在帐篷里掐着二郎腿消饱,还是没有半点想要去找楚王的意思。周相虞也觉得奇怪:“你还不过去?”
“着什么急啊?再等等。”
“你就不怕一会儿去晚了,他冲你发脾气?”
夏绾歪着脑袋看他:“冲我发脾气?他也得配啊!”
周相虞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反正她从不是个吃亏的人,在楚王那儿应该也受不了什么苦。不过还是好奇:“你在等什么?”
夏绾勾唇浅笑:“今天是他毒发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时候我怎么能去打扰呢,不让他好好体会体会毒发时的痛苦,他就记不住谁能惹谁不能惹。”
周觅此刻正疼的满床打滚。疼!浑身都疼!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同时刺进他身体里一样,这样的疼让他几乎难以忍受,好几次都想一头撞死在外面的树上。“夏绾……夏绾来了没有?为何……为何会这么疼?”
一旁的侍卫急的团团转:“还没有,已经派人去找了,殿下您再忍耐忍耐,人很快就到了!”
“本王忍不了!”
周觅一把掀翻桌上的东西,双目猩红:“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报复本王,想让本王疼!本王要杀了她!杀了她!”
“殿下,现在还不能杀了夏绾,杀了她您身体里的毒不就更无人能解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本王现在感觉身体都快炸了,好疼,真的好疼!”
“您再忍忍,那个贱人现在害的您这样痛苦,等到您好了,就把她扔到虿盆里去,您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让她千百倍的还回来。”
正说着,马车外一道声音慢悠悠的飘了进来:“我怎么听着好像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啊?”
侍卫闻声回头,一把将她拽了过来:“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