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眼下他确实颇为有礼的应了一声,正中人下怀。“你想的真美,当了仙人岂是百岁,怕不是要千岁万岁的寿数,届时亲故皆作古,也并非幸事,除非……”“不仅你一人登仙,连带着我们这些亲戚朋友们,那到时候在仙门铺个牌桌,岂不快活?”
如此一念,着实为一赏心乐事。只是他提及仕途,把这兴致也败了。崔书循摇了摇头,又开始寻弄石子投水玩儿。“你也不细瞧瞧,我浑身上下哪里像个官,让我吃口禄米已是天恩,哪里还能给我升迁?”
“你说我想得美,那你不是想得更美?”
“这仙人倒不知道与你有没有这一丝半点的缘分,你就想着起桌摸牌的好事了,这要是没缘分,我带着你,也没什么用。”
他只知道自己能说会道,又怎么会想到清章也是冷言冷语。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喜欢闹人心窝子的人。他说自己上下一点也不像官,斜然了目了一眼,便也应上了话。“确实是不像,倒是难得了,未得升迁倒是降了职怕是崔少最怕的。”
“与你有缘分就行了。”
崔书循顺口胡诌的由头也不细想。别过头去睨人一眼,径自还了他一句。手中掂的几个石子皆不如意,不仅又念起府上的湖石假山来。若以灰不溜秋的土石子儿和晶莹圆润的鹅卵石一起打水花儿,没准是两种样子?“我猜你要说什么,来,送你个石头结缘一下,别忘了带我上南天门的牌局。”
本是笑着,笑声尚未远,倒叫他后话刹住了笑意。“别咒我啊,我很是怕吏部的官员考评,万万不可降职。”
“我老爸在御史台,我更不敢私相授受。”
“我也想着赶明儿争个先,立个功,也给我爹长个脸,少说道我几句。”
“跟我有缘?你就不怕别人参你我一本私相授受?这个缘分我可要不起。”
崔家的几个少爷尽是当了官的。宁北与他的二堂哥倒是熟得很,自然也和他不生分。有什么说什么了,无视了他手上的石子,继续说。“你想争功那不是眼前就有一件?日前有地方上了折子,不是说江南下游不是发了水灾,你捐些钱款,充些家财不是行了?”
“这可是造福多少人的事呢,崔少觉得如何?”
“提点我了,石子儿是微不足道,聚得多了就有大用处了,那些沙子土堆的也一样。“他不要便不要,也不知拐个弯儿说。直接抛给人一句“要不起”。可崔书循一向与那些善于辞令的人不对付。还是他这直来直去的一句于自己有益。“行是行,不过吧,我的钱大半是花出去了,想要凑出个可观的数目,还得想个法子才是。”
明里暗里结交甚广,有些不义之财大可敲一敲出来,还不耽搁自己日常零花。正盘算着如何虎口拔牙,笑意对上他一张清冷的面。“你怎么知道我有钱?可别乱说,我怕有朝一日也有人讹我。”
他明里暗里的都在说着一些事,但宁北就是不想理他。拐弯抹角的就想着忽悠他。“崔少这么说就不对了,正所谓积少成多,你那些钱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崔大人不是有?”
“你多少问你爹给点不就行了?”
这地方如今有灾情,这自己一半虽然说是玩笑话,的又是出着真心实意的。春熙街自然喧嚷,只是这喧嚷中并非繁华平和。坊间常见的贵者欺凌贫贱之人再度上演。仿了那欺凌人的贵公子的腔调,抬眼一观醉霄楼的金字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