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金陵至永安较远,要等国会裁决,等的便久了些。”
“干些体力活没什么,加上金陵城中老弱妇孺也不少,多少照顾一些。”
顾念初想着,宁北这样淋着雨,要是生病了那金陵的百姓就少一个人关心了。宁北一再退却,顾念初也就没有再强迫于他。虽然是好意,但两个人推来推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那就更说不清楚了。与他没有过多的接触也是知道他的为人。也不愿意给他添麻烦,也就远离了些。让他独自享受这雨水的洗礼。原来已经是有人上报朝廷,相信很快宁北就不需要这么累了。“看您这些日子累得都憔悴,也该注意些自己的身体。”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宁北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好意是领了,只是这姑娘的关心到底不习惯。“倒不会,我还算是身强体壮的,不过淋一会,不碍事。”
“百姓苦楚府衙怎会不知,这暴雨下了这么久,许多人家的地早坏了,无法营生又有水患,自不敢耽误。”
雨势渐大,见她衣裙已经沾了不少水。“姑娘快些回去吧,这雨势越来越大了。”
看他身旁的人步履匆匆,也没有一刻缓了下来。现在自己在这里拉着他说话倒是感觉给他添了麻烦,拖了他的后腿。“那好,宁大人,念初就先回去了。风雨无情,宁大人要注意些身体。”
与他说完,也就福了身转身离去。既然是帮不上忙,那也无需帮倒忙才好。见人往回走了,恰逢有人来寻,也不再耽误,转身便跟着他们去了。宁北先前披的雨衣叫人拿了回来。道了谢后便往身上一批。虽然都已经湿透了,但是挡还是要挡的。金陵的雨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这溃堤的状态越来越严重,最怕的还是出现难民。南江一带的大雨下了近半月之久。地势低的地方已经蓄了不少水,踏入便没上了脚踝。城中穷苦的百姓大多住的是茅屋。经过半个月的雨势顶上的茅草木片早已挪出空来,往房里渗了不少水。再多下几天,怕是连火都开不了。宁北卷着裤脚踏入民屋为他们修理房顶。忽而听到那有些年纪的妇人嘤嘤哭着,自家穷孩子也跟着受凉。宁北心有余而力不足,与那男主人家一块补好了房顶道。“我也知道大家都苦,回去我会向府衙大人再提提,你们这房顶补好了,我先回去了。”
无心听她再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屋外走去。男主人跟出来低声道歉,轻叹一声摆手道。“大家都是苦的,这二月还不是盛夏,又下了半个月的雨,冷我是明白的,只是我做不了主,帮不上太多。”
男主人连连称是。看着倾盆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来。撑着那漏了小洞的伞开始往回走。阴雨连绵几日,不见停歇。宋简霈与好友别过,身上沾的酒气还未散尽。便想着四处走走,免得回去又要听人说道。雨势稍弱,可一眼望去天际仍是阴沉沉地往下压。忽而想起人说,南江虽是富饶,可天运如此。靠天吃饭的农户自是苦不堪言。听时并未大上心,只因家中一切如常,便以为人人都当如是。可真见了衣衫破旧、面色愁苦的百姓时。才体会到了民生艰难这几字。】没一会儿宋简霈钱袋已经空了,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才见了这等情形难免心绪不佳,又听明生念叨。“别的倒也罢了,哥儿怎么连平日系着的玉佩都解了?让人知道了又要怪我们跟着的不周到。”
本就烦他絮叨,这时候听到的仍是这些老生常谈,宋简霈不耐烦。“你看不见这些人是何等境况?再多唠叨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藏的那些碎银子也搜出来散了?”
宁北从乌衣巷中走出,老远就见主仆二人跟散财童子似的左右散财。近一瞧还是宋家的三公子。同在金陵城中,宋家的嫡长子是金陵城府衙的博士。与自己也算同僚,这宋家子女大半是认得的。见了人先是一顿还是迎上前去。“三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钱袋,两眼一眯。“怎地在乌衣巷里做起了散财童子?”
明生满脸委屈,看宋简霈不像玩笑地样子。想要再说句什么,又生生憋了回去。他这模样看多了伤眼睛,索性转身要走,眼不见为净。听到声音才发觉让人看了好一会儿的笑话。脸上情绪还未收便僵在当下,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正好路过,顺手帮点忙,让宁大人见笑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忙着就要收钱袋。又莫名从这动作里品出几分不该出现的心虚来。便又转手递给了明生,示意他收着。偏偏明生很没出息,才接过钱袋就露出了肉疼的表情,就差哀叹出声了。宋简霈一时很想照着他那只装了钱的脑袋给一下。又顾忌着有人在,硬生生忍了下去。“宁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可是有公务要忙?”
一心想把这页揭过去,便转而问道。这顺手顺的倒是引了大伙好一阵感恩谢德的样子。你别闻言只是摇头。“这乌衣巷里有几家人的房子破了口子渗水,这雨下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停,来帮他们修修房顶,省得将人冻坏了。”
看了一眼他的侍从,失笑。“大雨天的怎地走到乌衣巷来了,出去吧,再往里鞋袜要脏了。”
“这半个月都在下暴雨,金陵城有不少地势低的地方都蓄了水,你们若是出门小心着脚下,蓄水也不是好玩的,阴雨天洗衣服还得烘干。”
宋简霈闻言一眼扫去,才发觉他穿了一身便宜行动的衣裳,并非官服。看样子像是自己来帮忙的。“大人亲自动手?有心了。”
难怪城内百姓对这位宁大人称赞有加,的确颇具仁善之心。他本就与大哥相识,看自己自然也是如看弟弟一般。这样说本也无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