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川转过身,神情冷淡的出声,“不见。”
“她已经联系过很多次了,我担心您不去的话,她会为难棠小姐。”
李钰的话刚说完,席卿川便轻笑出声,“她以为我还是曾经的我?”
说完,不待李钰继续讲下去,席卿川便摁了电梯下了楼。棠缘给席卿川发的短信,以邀请他吃晚饭为由,想要和他仔细商讨一下那块地该怎么解决。这一次的风波让棠缘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手中的势力太过于薄弱,想要壮大起来,就必须要有钱。把钱握在手里,才是正事。晚饭的地点是棠缘选的,选了一家低调的私房菜馆,席卿川落座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侧放了一个袋子。袋子包装良好,一看就不是给自己买的,他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最近的重大日子,忽然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这个对于秦凤至来说恶心至极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只有难过的日子,居然被棠缘记得。“点菜吧,看看你想吃点什么。”
棠缘把菜单递给席卿川,抬眼间便对上了对方过于热烈的目光。“你...怎么了?”
席卿川摇头,哪怕用力克制也没有办法掩盖嘴角的笑意。他报了几个菜名,将菜单递给侍应生后,便一直温和的笑着。棠缘搞不懂他哪根筋搭错了,也没理他,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和他询问有关于项目的事情。直到吃过饭席卿川送棠缘回家,他才试探着开口,“买东西要送人?”
“嗯。”
棠缘应道:“季大哥生日就要到了,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车流前方的绿灯变了红灯,席卿川完全没反应过来,呆滞的闯过红灯,差一点撞到路过的行人。“喂,你小心一点!”
棠缘连忙出声提醒,席卿川猛地回过神来,拐了一个弯换进了左侧的车道。“抱歉。”
他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眼睛状做无意的掠过包装袋,心中的艳羡只有他自己清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棠缘总觉得他不对劲,“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你有时间还是去阿星那里检查一下,或者叫阿星过去也行。”
“身体的事情还是不能马虎的。”
席卿川默默的听着,一直到棠缘全部说完,才小声的说:“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不关心。”
“你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如果不是呢?”
席卿川猛地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身望着棠缘,眼底一片猩红。棠缘下意识的和他拉开距离,眼底满是防备。她的小动作着实刺激到了席卿川,“你怕我。”
“我...”“你明知道我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可你居然还是怕我。”
席卿川苦涩一笑,“我只是想得到你的重视,怎么就那么难。”
棠缘忍无可忍,“如果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我宁愿那天死在海里。”
“别说这个。”
席卿川忽然打断她的话,“不许你说死这个字。”
他怕死这个字了。“你因为我受了伤,我自认为没有做出任何会让席总误会的举动,也没有给出过分的关心。”
棠缘看似平静,实际上心中已经燃起了怒火,“如果你认为我这样做不妥,那我改正就是了。”
“抱歉,今晚冒昧约了席总吃饭,浪费了您的时间。”
说着,棠缘果断的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不许走!”
席卿川一把将棠缘拉回,猛地将她摁在了座位上,在棠缘震惊的目光中吻了上去。“唔...”棠缘用力的推他打他,然而没有任何的用处。男人火热的唇舌在她的口腔中肆意的掠夺,勾起了许多的回忆。棠缘忍无可忍,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嘴唇,然而哪怕是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席卿川仍是没有松口,反而加重了这个吻。他恨不能溺死在这里。“席卿川!你是不是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棠缘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席卿川才放开了她,却没有让她起来,而是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中,嗅着她的气息。“滚!”
席卿川用力的抱紧了她,“求求你,给我抱一抱。”
“就抱一小会。”
棠缘掐死他的心都有。她真的是鬼迷心窍,才会相信席卿川会和她做朋友。席卿川就是一匹狼,被他盯上的猎物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棠缘不再挣扎,反正她永远也反抗不了席卿川。“缘缘,”席卿川闷声唤她,“我爱你。”
棠缘闭上了眼睛,“你和我之间最没得谈的,就是爱。”
“放过我吧席卿川,”棠缘的手放在了他的背上,“你其实并不爱我,你只是有了执念罢了。”
“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
席卿川像是一个执拗的小孩子,反复的重复着我爱你,我不是。棠缘开始还会试着反驳,后面索性就由着他发疯了。最后还是席卿川送了棠缘回家,车子刚一停稳,棠缘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席卿川独自留在车里,怔愣的发呆,直直的盯着那栋别墅,犹如一座精美的雕塑。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席卿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哪位?”
“生日快乐,席家少爷。”
秦凤至的声音犹如午夜的丧钟,在席卿川耳边响起,轰的一声,炸开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沉默片刻,席卿川开了口,“真难为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往年这个时候,你都是要回家吃饭的。”
秦凤至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这个日子,我错过了四年,如今是断然不能在错过了。”
席卿川直接挂断了电话。夜幕早已降临,城市灯火璀璨,席卿川开着车,茫然的在街上乱逛。他爱的人不记得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不爱他的人却牢牢记得。而他自己,却不知道该将车开向何处。他看似什么都有,却一无所有。“席卿川,”他自嘲一笑,“你还真是既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