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好香!是什么花香啊?淡似清莲,馥似狂兰。朦朦胧胧中,一直有花香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努力得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我眨眨眼皮,看到淡青色的床帐,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红木床上。这个不是小萝卜头家的床啊。我这是在哪里?额头隐隐作痛,让我记起昏倒前的一幕,我的脑袋被马当球踢了!!!!!最后,我还听到小萝卜头喊我“洛姐姐——”,还有那两个企图拐骗我的女人,对了,她们叫我少庄主。奇怪了,难道我是什么少庄主?听这称呼挺牛的,难不成我其实是有钱人?我一边想着,一边看向周围。
一转头,我呆了。 我看到一名男子坐在我床前的凳子上,此时正挨着床假寐。原来花香是从他身上飘散过来的。我发誓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就跟古代的美女一样。呀!我一时还是不能适应我穿越的事实,忘记我现在本来就在古代!之所以我认为没有把他认成女子,因为他有喉结,虽然并不是很突出,但还是一眼便能分辨出来。他的脸是心型的,额顶的桃髻非常的显眼,不知梦里什么事使他困扰,一对淡淡的柳叶眉此刻正轻轻皱起,细细的眉尾仿佛都能滴出水来,双眸轻阖,黑密的睫毛微卷,真想看看眼睑下的是怎样一对水眸,笔直的鼻梁下一张朱唇娇艳欲滴,让人禁不住想一亲芳泽。秀发拢在脑后,两鬓垂下一缕青丝,更衬托出他尖瘦的下巴。一袭淡紫色的薄纱缚住他纤细的身资,如此绝色,让人移不开视线。而最让人流连的便是他眉间一颗朱砂痣,似滴泪,单单看着便让我觉得心疼不已。 靠在床脚并不舒服,只见他一盹,身子就往前倾,我赶忙伸手去扶。可是我怎么忘了我自己还是个病号啊,我的额头光荣挂彩,我一动正好扯到痛处,下意识的抬手按住。我一边伸手扶他,一边又顾着自己,果然一心不可二用。本来他也就一盹,回个神就会醒了,可是我一扶,一松,又一伸,反而推了他一把,他就着我的力到把我也带下床,滚到了地上。不知怎么的,我就已经把人家压在了身下。一抬头,正对上了他双眸,如一汪碧潭一样凝萃,又似初雪般莹亮,欲语还羞,无限深情。只这一瞥,便道尽千言万语。顿时,我的心扑扑扑的狂跳。 而身下的他,似乎也愣住了般,定定的凝视着我,一瞬不瞬。 突然,一声碗坠地的碰碎,我们都不约而同得忘望向声音的发源处。敞开的门口,一抹浅绿色身影僵在那里,双唇轻启,满脸讶色,地上,一摊什么羹和摔碎的瓷碗。 我赶忙起身,顺手拉起了仍处在呆滞状态的美人。而门口的人似乎回过神来,似乎压抑着什么的声音:“小姐醒了,我去叫庄主。”说完,转身消失在门口。而身旁的美人也似乎才回过神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翎儿,你终于回来了!”
握着我的手有些颤抖。
“翎儿?”在我还没提出疑问时,门口便接二连三闪进了一群人,这气势怔得我一下跌坐在床上。干吗?打群架不成!
“翎儿,你总算醒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国字脸,剑眉郎目,看上去很刚正不阿的样子。说完,还把我从床上拎起来,从头看到脚。
我抬眼看看她,看看我身边的美人,看到跟着女子进来的人几个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搀扶着一名三十不到就挺着个啤酒肚的男子,旁边站着一名年纪很小的男子,便是刚才在门口摔碎碗的人,还有两个女子,一玄一青,就是害我被马踢的罪魁祸首。我恶狠狠得瞪了她们一眼,再把目光调回到中年女子身上,愣愣得看着她。 女子见我半天不回答,只瞅着他们,便又询问到:“翎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我呆楞了一秒,难道,“翎儿是叫我吗?”
我用手指指自己。
女子一个错愕,“翎儿不叫你还会叫谁啊!你怎么这么问啊?”翎儿是叫我?不是吧!“你们是谁啊?”
我这话一问出口,便听到他们一个抽气声。最后,还是那女子发言:“翎儿?你怎么这么问啊!你不记得我们吗?”
我摇摇头,“不认识。”
我确实不认识你们啊!
这下,他们全傻了,一个个张着嘴巴,惊讶得看着我。喂,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你看,那个扶这男子的丫头,对,就是你,你下巴都要掉了。我很想伸手接住。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我,我怕我这么做会让你难堪。你瞧,我这人多善解人意啊,呵呵。 还是那个中年女子比较有定力,最先从傻瓜状中醒悟过来,对着门外说了声:“快去请大夫来。”说完,便把我按坐到床上,自己坐到床前的凳子上,才发问:“翎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娘亲啊!”
昏,我心里一个踉跄,认亲?这样的戏码也会发生在我身上!不至于吧!“我不记得了。我好象失忆了。”
我扔出一颗炸弹,让他们再度陷入到痴呆的烟幕中。
“什么?失——忆?怎么会这样的啊?”一旁的美人也忍不住发话了,“你也忘了我是谁了吗?”
这美人讲话真有趣,既然失忆了,当然全部都忘了,你以为是选择性失忆啊。忘了他们,没有忘记你!
“你还记得我吗?”连那个扶着男子的丫头也问了。
“都不知道。我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我说。听到我说我失忆的时候,那个扶这男子的丫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到确定我似乎是真的失忆了,我看她到是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而美人儿听了我的话却是眼圈儿一红,竟生生的落下泪来。眉间的朱砂痣也似乎在哭泣,让我的心猛得一揪。
“醒来后?”自称是我娘亲的那个女子略一沉思,接着道:“对了,翎儿,你都失踪了一个多月。你这一个多月到底去了哪里啊!你可知道我们多担心啊!派出了那么多人去打听找寻你的下落,都未果。幸得前天红儿和青儿那两丫头在城里找到你。一回来又是满头是血的,真是让人。。。要是你有个什么万一,我怎么对得起。。。”
“是啊。少庄主你当时说属下认错人,属下不知道多惊讶。以至于没有及时把您从马车前救下来。都是属下保护不周,请庄主、少庄主责罚。”
那玄色衣服的主儿说完,边拉了下身边青色衣服的人儿,跪下去了。
还没等我开口,我那个娘亲便开口了:“好了,这事回头再商量。”“庄主,张大夫来了。”
门口传来一清细女声,便见一中年女子提着一个类似于急救箱的箱子进来了,对那个自称是我娘亲的女人说道:“见过施庄主。”
“张大夫客气了。快来看看小女的病情,小女自称失忆,可知何故?”
娘亲便引张大夫至床边。我傻呼呼的看着这古代的大夫可有什么特别的,恩,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见我这样直接的打量她,那张大夫也似有丝窘迫,忙开口道:“请小姐伸手。”我伸出手,她就着我的手把脉,又看看我额头上的伤,摇着头说道:“小姐只是头部撞伤,其他均无恙。”
“那小女却道失忆,并且忘记了一切,这是何道理?”
女人讶然。
“这。。。请恕在下孤陋,令爱的失忆之症在下不能解。”“张大夫过谦了,张大夫乃城中名医。只是小女这失忆。。。”
“请问是何时发现令爱有失忆的症状呢?”
“这。。。”
娘亲转过头看了我语言一眼,才接着说:“小女一个月前出门时还一切正常,前日不幸被那马蹄撞伤,今日醒来便道失忆了。唉~~”
“那请问小姐这一个月内头部可有发生碰撞的事情?”那个大夫转过头来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一个月内“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啊。我也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身体里。但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不是人,我是一个灵魂吧。他们不把我灭了才怪。那我只能说我失忆了啊。反正失忆是穿越者们惯用的伎俩,那我也如法炮制好了。
“我记不得了。我醒来后便在一个渔村,是一个打渔的老妇在出海捕鱼时把我从海里救上来的。”我哀怨道。我真命苦,好好的穿到海里去了,我可是旱鸭子一只,要不是大妈她救我,说不定我就挂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娘亲一脸惊讶。半晌,才幽幽道:“那请问张大夫这失忆之症如何医治?”
“失忆之症乃无药物可解。只有慢慢来,带她熟悉以前的环境,看能不能唤回原来的记忆。但也不一定能唤回记忆。在下只能开一些安神的方子,结合先前的创伤药方一起煎熬,并不碍事。”
“既然如此,就劳烦张大夫了。来人,送张大夫出去。”
见大夫出去了,女人才道:“那翎儿你不要急,让弦眚陪着你,有什么疑问你可以来找我,想吃什么就告诉弦眚,让厨房好好做。”
转头对着那绿衣人儿道:“弦眚,要好生伺候好小姐知道吗?”
那绿衣人垂首应了,她又对着一直在我旁边的美人说:“红蕖,这两天你一直陪着翎儿,不曾休息,现下翎儿醒了,回来了,你也先休息下吧!”
原来美人叫红蕖啊!红蕖,果然如出水芙蓉啊! 红蕖美人儿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说到:“多谢庄主关心。红蕖知道了。”
“那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女人领先走出了房门,然后是那挺着啤酒肚的男子和那丫头,走的时候,他嘴里还不住的“哼”了一声。美人儿似乎很不舍,临走前还含情脉脉的对我说:“翎儿,我回头再来看你。”
便由一小童搀着出去了。最后走的是那一玄一青那两女子,看样子她们应该是侍卫什么的,走的时候也顺带把门关上。房中便剩下我,还有那绿衣人儿,好象叫做弦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