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来得很快,像是刻意守在医院外。关皑按了护士铃,一脸嫌弃的小、护、士和齐放几乎同步进入病房。一个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女人,为了多拿点拆迁款,居然在家里开煤气自杀。这事早在医院里传开了,小、护、士不情愿的重新给关皑扎了针,想了想又叮嘱一句:“医院里到处是监控,你可别再想不开!”
关皑一愣,后面进来的齐放刚好听到这一句,变了变脸色。护士转身要走,关皑拥着被子坐起来,“护士小姐,麻烦帮我开着门,有点闷,想通通风。”
齐放倚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渐渐狰狞。“关皑,有你的啊,运气不错。”
被子下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渗出一手的汗,关皑定了定神,她觉得面前的这张脸陌生的可怕。就是这个男人,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齐放,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恨到想亲手杀了我?”
这话戳到齐放的痛处,他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的关大校花,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担待不起。”
被尘封起来的记忆扑面而来,关皑死死的捏着手里的被子,一字一顿的蹦出一句,“齐放,你总会遭报应的!”
齐放满不在乎的挑挑眉,好像根本没把关皑的话放在心上,走廊上人流不息,时不时有人偷偷打量。“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是留不住男人的,关皑,你闹这种笑话给谁看?”
笑话?关皑气急,她还是低估了这男人不要脸的程度。“齐放,你混蛋!”
她几乎从不发火,连骂人都吐不出有力的词汇,只把自己气的眼眶泛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齐放一步一步走近病床,他自认和丁雨心的计划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任何证据,算准了关皑软弱可欺。他站在离关皑几步远的地方,微微低下头去,“关皑,你就该下地狱!”
男人有力的手指抚上女孩纤细的脖颈,并不温柔的力道,像是抚摸的姿势,却是……扼住了关皑的喉咙。关皑的眼眶里慢慢涌上一点热泪,她咬着牙忍着,手指捏紧了钥匙上挂着的小刀。反正人生已经被毁到这种地步,下地狱又如何?不然就这样……同归于尽吧!她沙哑的喉咙里挤出几声低鸣,用尽了力气瞪着齐放,握着刀柄的手刚要弹开利刃。……齐放忽然放开了她,退了一步回过头去。关皑松了刀,捂着脖子使劲的咳嗽,咳的眼里渗出泪来。郑京华站在门口,曲起食指敲了敲门,冷淡的视线盯着屋里的两人,似笑非笑。他本来都已经走到停车场,一掏腰包才发现钥匙被人摸走了,这熟悉的做法,和小冉惯用的伎俩居然也惊人的相似。他自顾自的站在那里出神,半晌,一路跑着回了病房。却是那样一幅场景。齐放被郑京华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双手插在裤兜里,侧过身去,走出了监控的死角。郑京华看着床上的女人,白皙的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清亮的眸子转过来对着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她还笑得出来?男人修长的手指攥起,发出几声清脆的响,这女人……被人这样欺负,她没长脑子吗?他压抑着突然窜起来的怒火,忽然就想看看……她想演一出什么戏。“皑皑。”
关皑楞了一下,有点恍惚,定定的看着他,没想到这男人的声音也可以如此温柔。齐放的脸色一变,看着郑京华长身玉立,迈着步子一点点靠近他们。他走过去,甚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宽厚的背影挡住关皑,朗声说着,“走,我带你回家。”
关皑急促的呼吸着,看着面前郑京华伸过来的手掌,男人的手掌修长,干净,指尖的轮廓修利,这只手看起来就充满了力量。她差点就要入戏,真的以为这是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