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老周,你刚才问那些事情做甚?莫不是你还有别的心思?”
什长疑惑道。他想着今日能捞到那么一票,已然是幸事了。“某在此问众兄弟一句,你们难道拿到这些钱就心满意足了?不想要更多吗?你们刚才也听到了,这些郡兵干了好几次了,捞得可比我们多太多了。更何况,那些出来的郡兵怕全都是在干这个,这样一来,范围就大了,多得是人家遭难。就算我们这个时候掺和进去,也就能捞最后一点汤水,但就是这点汤水,也够我们潇洒的了。如果送回家里,更能让家里婆娘孩儿吃肉穿绸,过上好日子。家里双亲犹在的,也能好好安享个晚年。我们从家里出来当兵,为的不就是家里人能过得好点,享点福气。而眼下,这个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了。只要我们也像这样干他几次,金银钱财不是唾手可得。城中可有得是那些富户商贾,这些人家里广有金银,宝贝更是数不胜数。他们这般人等向来为富不仁,横行乡里,我们就是取他些钱财,又有何妨,这又不是甚么丧良心的事儿。况且就算被发现了,也定会被认定是那些郡兵干的,查不到我们头上,最多就是知道刚才这事儿,罚我们个包庇之罪,打几军棍了事。可是一旦成了,那就是滔天的富贵啊!众弟兄意下如何?若是有肯干的,我们这便去。有心里过不去的,只消帮我们守住这个秘密。待我们回来,钱财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当然这金银自不会太多,你们届时可不要眼红我们的,我们都是担了天大的干系做的。某家言尽于此,众兄弟好好思量一番。你们也都是知道某平日为人,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这事儿我做定了。”
“老周,原来你是安得这个心思,忒的歹毒,不过某跟着你干了。又不是某之乡亲,与某何干。”
“那算我一个,如此机会,要是错过,肠子都要悔青哩!”
“俺也一样!”
众多禁军士卒一个个附和起来,却是所有人都要跟着干了。见状,老周大喜,当下和那什长一道,带着人出了酒楼,选了个方向奔去。时间很快来到了正午。江涛带着一众亲兵走出军营,想着到酒楼好好喝一顿,再去勾栏青楼等处耍耍。毕竟马上就要走了,难得来这兴丰一次,不好好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实在是可惜了些。“将军,我们这次去哪儿啊?”
一亲兵问道。“自然是要去这城里最好的酒家了,那里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去得起的,普通禁军士卒想来去的不多,而城中世家都没了,他们的生意自然就不好了。所以今儿个,我们自然是要去照顾他们生意了。而且人少就安静,正好我们能喝得痛快些。”
“将军,这弟兄们虽得了赏银,但也怕是消费不起的。”
“哪个要你们付钱,自有本将请了,让弟兄们好好耍耍。”
“多谢将军,将军大气!”
身后一众亲兵闻言,顿时个个喜笑颜开。“对了将军,今日城中显得尤为安静,街上愣是一个人都见不到。奇了怪了。”
“有甚奇怪的,城池新破,这些贱民畏惧我朝大军,没见过甚么世面,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唯恐我们将其随意杀害。哼!一群无知无识的乡野小民,怎会知晓我们禁军的军纪和德行,直把我们当成来那些草寇叛逆。会出来才是稀奇。再者那些世家都被我军尽数诛灭,更无人胆敢在街上游荡,所以街上如此荒凉不足为奇。”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了兴丰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大街。城中最好的酒楼定在此处。从街口望去,一众酒家商铺,勾栏瓦舍,青楼戏园,那是应有尽有,零次栉比。只是没有一家是开着门的,江涛也只当他们昨日杀尽了世家,这些商贾惧怕,一时之间便不敢再做生意。毕竟能开在这里的,或多或少都背靠世家,如今老大都没了,他们肯定怕自己这当小弟的,也被清算了。所以,他江涛就要来抚慰这些掌柜,让他们该干嘛干嘛,更要让他们知道朝廷大军是非分明,不会滥杀无辜。要给这些人留下好印象,重新把城池给盘活,让他们不再抵触朝廷,也方便以后的治理。不得不承认,世家是一地的领头羊和标杆,他们在地方盘踞百年,影响力不可谓不深。而如今世家被杀绝了,必定会引起民心动荡,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把禁军都放出来,也有存了挽回百姓民心的意思。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朝廷大军的军纪有多严明,品德有多么高尚。从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随意欺辱百姓,干出那些白吃白睡的事情来。“将军,就这儿吧,就属这里最大最气派。”
“上去叫门。大白天的,就该敞亮一点,关着门还怎么做生意。”
一亲兵闻言,立即大步上前,将门拍得“砰砰”作响。可是敲了许久,依旧没有人来开门。“将门给本将礼貌地踹开,想是里面的人耳朵不好,未曾听见敲门声。”
“砰!”
亲兵一脚把门踹开,躬身让道一侧,先让江涛进去。江涛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带着身后一众亲兵走进酒楼。想象中的招呼没有出现,反而迎接他们的是一地的尸体,杂乱的桌椅以及被翻得不成样子的柜台。众人齐齐变色,江涛直接叫道:“怎会如此?!这是何人做下的,简直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随即,江涛心中不禁冒出一个想法,对亲兵吩咐道:“快!快去周边店家看看!”
一众亲兵应诺,出了酒楼便四散而去,一人找了一家商铺去察看。不多时,便有人回转向江涛禀报:“启禀将军,皆是像此酒楼一般,具是尸体,无有活口,钱财金银都被席卷一空。”
“回将军,属下那里亦是如此。”
“属下也是这般。”
派出去的亲兵纷纷回来禀报消息,无一例外,都和这个酒楼是一样的惨状。“回军营,必须速速将消息报于大将军知晓,这次可真是祸事了!”
江涛带着亲兵急忙回到军营,直奔中军大帐向陆风禀报。陆风正在午间小睡,却被不顾亲兵阻拦,突然闯进来的江涛吵醒。“何事如此匆忙?”
陆风起身坐在榻上,显得一脸不悦。但他深知江涛脾性,若非紧急的大事,断然不会打扰他的。因此将怒气强压住。“启禀大将军,此次实在有大事要报于您知晓。适才末将带人欲去酒家喝酒,谁知那酒楼皆是尸体,就又让人去其他商铺酒楼查看。结果,俱是一般无二,到处都是死尸而无有活口,且其中的金银钱财都被拿走。所以末将怀疑,是军中有士卒行那杀人劫财之事!”
“此言当真?!”
陆风一下子精神起来,猛地从榻上站起,质问江涛。“末将万万不敢胡言乱语,造谣生事。还请大将军尽快定夺!”
“快召集所有将领,升帐议事,并勒令无论禁军还是郡兵,所有将士立即回营,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