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那里诓骗我。”
沈书行墨色的瞳孔里染着昏色,愈加深重。傅时瑶双眼此刻遍布着血丝,丝丝点点密布着分外骇人。她掌拍在面前人的胸膛上,言语激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诓骗?沈书行!我为什么要拿去这个骗你?”
“你怕我对你肚子里的野种下手罢了,说是我的。傅时瑶,我告诉你,我要把你完完整整的留在我身边,可是你肚子里的野种,绝对不能留下。”
听到这句话,傅时瑶双手像是泄了力,软弱的垂了下来。她眨着眼晴,只觉得眼睛刺痛,可泪水已被流干,再也滴不下星点。后面也退无可退,她撤着步子,后背靠上冰冷的电梯门,背脊都泛着凉意。喉头滑动,傅时瑶最后一句,声音沙哑,像是用力万钧力气一般,“沈书行,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男人心在听到这话是愕然一刺,他探手压住面前女人的肩膀,“那我也不会,让你有从身边逃走的半分机会。”
傅时瑶整个身形都在颤抖,抑制不住的发寒,眼前的东西四散漂离。光斑混杂着景物,连同面前人深重的面孔也都寸寸挪移,傅时瑶的身子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她四肢酸软。思绪混杂,满满盖在电梯门,滑跌在地面上。“傅时瑶!”
沈书行刚伸手想要捞住傅时瑶,可女人身上的布料,轻抚的蹭过自己的掌心,未留下半分痕迹。他心头一颤。将地面上的女人揽过在自己的胸口,手有些颤的掏出手机,“安秘书,快备车,准备去最近的医院。”
刚说完,他偏将女人散开的外套拢了一拢,看到她里间的蓝白条纹病衣。指尖一顿。而后快速,将人抱起,乘着电梯。一路直奔着早在外等着的汽车。安秘书等人坐好,便扬着高速,将人带到附近的一个医院。抱紧自己怀里的女人,沈书行一路飞奔,把人送进了急诊室。护士接过沈书行怀里的女人,将其送进了医术室。沈书行刚提步,便被医生拦在外面。“亲属请在外面稍作等待。”
步子这才磕停,看着静闭着的大门,他手指松了又紧。胸口一阵闷痛,他咬了牙,不能在这里待久。要是等那女人从手术室出来,他怕他控制不住会做什么。缓了面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拨通了一个电话,简言骇之,“傅时瑶在立江医院,你快来一趟。”
焦曼接到这个电话时,脸色还留有一丝刚睡醒的惺忪感。反应了片刻,语调迅速的拔高,“什么!医院,你对我们家时瑶到底做什么了!你个畜牲!”
电话那端女声刺耳,沈书行皱了皱眉毛,冷了声,“速来,我公司还有事。”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焦曼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沈书行见她来了,拢了一拢自己的西装外套。与焦曼擦身而过……焦曼看到沈书行要走的姿态,正想要赶上一把拉住。可急诊室的傅时瑶被推出了手术室,焦曼看着越走越远的男人声音,狠咬牙,跺了跺脚,还是过去迎着被推出来的傅时瑶身边。一只手交握着还未完全清醒的傅时瑶。见她脸色苍白,焦曼心疼的紧,“时瑶,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是不是沈书行那个畜牲对你做了什么……”一旁的医生,一脸严肃的拉了一下焦曼。“病人现在身体虚弱,不宜过吵。”
焦曼顿了唇,放缓了声调,嗓音干涩,“那医生,我朋友到底怎么了?”
医生伸手扶了一下自己面上的眼睛,“还好赶来得及时,病人刚经历过流产……"焦曼抓紧了手,“什么,流产。”
注意到医生和护士脸色怪异,这才僵硬的缓了面色。“不好意思,你能仔细说一下情况吗?我朋友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病人身体虚弱,还没好完全。心理压力大,加上又劳累奔波,大出血,现在只是片刻休克。休息一下就好,之后多注意病人的身心。”
医生很负责任,话说得详细。焦曼点了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便跟着护士一起将傅时瑶送进了病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人。此刻苍白脆弱的如同冬风吹干的杨柳纸条,整个人暗淡无光。取出湿巾,替傅时瑶擦拭了一下脸庞,焦曼在病床旁拉了一条椅子坐下。过了好一会,傅时瑶抽触了一下手指,缓缓掀开眼皮,看到焦曼。十分费劲的发音,“焦曼?”
“你终于醒来了,你让我好担心啊时瑶。”
苦涩的笑了一下,傅时瑶声音依旧沙哑,“焦曼,我……我的孩子没了。”
女人尾音颤抖。焦曼将女人拥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抚,“我从医生那里知道了,时瑶没关系,有我在呢,一切都会过去的。”
女人只顾趴在焦曼的怀里,眼泪不断的落下。整个呆愣的如同一只木偶,只会沉默的流泪,焦曼这一瞬竟然有些慌了。这个画面很是熟悉,之前傅时瑶抑郁的时候便是这样的,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扎紧怀里女人的衣服,她慌乱了音,“你别这样吓我好嘛,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别这样,不如我们再去找一个心理医生吧。让医生替你看看,一定会没有事的。”
傅时瑶l摇了摇头,一把擦干了脸上痕肆着的泪水,“焦曼,我没事。我只是,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惜,为什么它来到我身边,若是它在别人身上,它就能安全活下来。也就不会白来一趟……”焦曼看到傅时瑶这副样子。咬了咬唇。只能机械的拍抚着傅时瑶的后背,“时瑶振作起来,你别这样想,这并不是你的原因。都是沈……”说到最后。焦曼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连忙听了嘴。傅时瑶却是脸色一变,眼中的瞳光杂乱,如同疯魔了一般。“确实,这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原因。想害死这个孩子的是,孩子的父亲,沈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