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人们的正常生活。已入深秋,人们也换上了厚的衣服,走在街上还能时不时的听见有人议论昨天夜里的事,不过涉及到官府,大家都默契的只是小声议论,没有人敢明目张胆。“今年也冷的太早了点,往年这个时候哪有这么冷啊。”
一个早茶摊里,坐着几个早起赶工的工人,他们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进城找点活干,快要年底了,谁都想多攒点银子过个好年。“可不是呢,昨天还没这么冷,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天一下就变凉了,你瞧,我这袄子都穿上了。”
“早上我还听我爹说呢,说这天不对劲,恐怕今年要比往年冷得多,让我多攒点钱给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做厚衣服,还有家里的粮食和柴火也都得备上了。”
几人一听。“不会吧,再冷能冷到哪里去。”
“不一定,咱们这地方不南不北的,啥时候冷的这么早过,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附和,早有准备总比到时候应付不来的强。这小小的一片议论声很快就淹没在越来越多的嘈杂声里,只一会的功夫街上便热闹了起来。阿福一夜没睡,只是天快亮的时候在软榻上眯了一会,等到天色大亮便有别院的丫鬟来伺候她梳洗。阿福一边任由丫鬟给自己梳头,一边想着宋祁山现在怎么样了。昨天夜里得知汪邳的人在搜城之后,缪卓和秦老爷子就让宋祁山先离开,正好宋祁山也想去送宋九他们几个一程,便跟着青无他们一起撤出了别院,往城外去了。收拾好之后,阿福还陪着秦老爷子和缪卓吃了顿早饭才由着秦家的马车送她回医院。现在的瑞安医院已经慢慢有了后世医院的样子,阿福仿佛回到了从前每天打卡上班的时候。还不等她在诊室坐好开始坐诊,汪邳就带着人来了。“看来喜大夫昨天休息的不错。”
汪邳开口,一开口便满是试探。阿福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托您的福,还行。”
汪邳笑了笑,开口:“那喜大夫也要好好珍惜这个福气才行。”
“阿福福薄,怕是受不起这个福气,就不强求了,大人这个福气还是留给别人享用吧。”
阿福不卑不亢,继续拒绝,毫不留情面。汪邳终于绷不住冷哼了一声,有其师必有其徒,这个臭丫头真是把无为那点冥顽不灵学了个十成。“我来看看汪直。”
汪邳看了阿福一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眼神的意思也很明显,赶紧带路。阿福却干脆佯装看不懂,直接指了指后院的位置,道:“病房在那边,大人可以直接过去。”
汪邳脸上的怒气藏都藏不住了,他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跟我去就带着严宽和另外几个侍卫走了。王大夫担心的看看阿福,低声劝道:“阿福,你这是何必呢?”
把汪邳惹急了,吃亏的不还是自己吗?阿福一想到汪邳对宋家做的事,就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他的命,能忍到现在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已是不错了。“没事,我去看看。”
阿福往后院的方向去。王大夫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几人到了汪邳的病房,这里是一个单独的院子,每天都有侍卫轮流看守。今天汪直倒是安静,没有再大喊大叫的叫疼了,可能发现自己就算叫也没有用了。几人进了房间,阿福果然看到汪直的脸色惨白,头上细汗频生,一看便是痛苦难忍的模样。见到汪邳,汪直还想起身行礼,但他现在浑身是伤,哪怕在一点点的恢复,想要自主起身还是不太可能。汪邳让他躺好,在床边坐了下来。“将军。”
汪直一脸的愧疚,为自己不能再跟在汪邳身边而感到愧疚不已。汪邳看着他,汪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次如果不是汪直替他挡下致命伤,只怕自己这会已经命丧黄泉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养伤。”
汪邳放缓了声音说道。汪直双眼含泪点了点头。汪邳看了他一会才问旁边一直不出声的阿福。“他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阿福看了汪直一眼,回答:“再过一个月能下床。”
这话一出汪邳和汪直都变了脸色,一个月,太久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的伤好的快一些?”
汪邳蹙眉问,他已经出来太久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刺杀,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京城了。阿福摇了摇头,这个是真的没办法,人的身体修复和愈合是需要时间的,她又不是神仙。“主子,你不用管我。”
汪直也知道汪邳不能在外久留,如果因为自己耽误了主子原本的行程,那他的罪过就大了。汪邳看着汪直,似乎也在犹豫,如果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刺杀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要准备回京的事宜了,那几个宋家的余孽已死,他本以为无须再担心,只是没想到竟然又出来一拨人。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的人,跟宋家有没有关系,这一切都还是未知,这个时候如果他启程回京的话,途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而且将汪直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那些人来,以汪直如今的情况只怕是凶多吉少。可京中已经开始催他回去了。年关将至,大漠那边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每到冬季西北的战时便会拉紧,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些人,简直让他头疼的很。可汪直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跟他回京。“你先下去吧。”
汪邳挥了挥手,让阿福出去。阿福微微蹙眉,这颐气指使的语气让她十分的不舒服,不过比起这个,待在这里更让她感觉不适,便直接走了。阿福一走,汪邳才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汪直说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跟我回京,你暂时留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