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表情有些尴尬,但在云子狂冷冰冰的眼神下,也只能走上前低声将刚刚的事情大概复述了一遍,他说的模糊,但云子狂却一下子猜出了事情的始末,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我要回去。”
雷紫潇冷着脸再次道。云子狂压了压心头的怒火,转而对军医道,“快输完了,你替她将针拔了吧。”
军医虽和云子狂私交不错,但这种时候还是知道不要去惹他的,点点头,走过去替雷紫潇将针拔了,又叮嘱了几声多喝热水什么的就退了出去。云子狂等军医出去这才走上前重新用被子将雷紫潇包好。“你干什么?”
雷紫潇挣扎。云子狂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要是想我直接这么抱你出去,我也不介意。”
雷紫潇不挣扎了,她知道云子狂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虽说她身上的睡衣很普通也很保守,被抱出去也没什么,但真要被抱出去,别人肯定就都知道她是谁了,被子好歹也算是块遮羞布。云子狂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将雷紫潇包的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这才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抬脚出了门。一路上自然又惹来无数好奇的目光,但自始终在雷紫潇都没有跟云子狂说一句话。“行了,别生气了,回头我会叮嘱她,让她不准再来打扰你。”
回到雷紫潇的寝室将人安置好,见她仍旧绷着张小脸,云子狂有些无奈的摇头。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雷紫潇冷冷一笑,“快别,这还没怎么着呢,就上门来警告我了,你要真去了,回头我被人套麻袋拖到角落揍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说什么呢,这里是军区,又不是土匪窝,谁敢套人麻袋。”
云子狂哭笑不得。雷紫潇闻言语气顿时酸的不行,“你倒是知道替她说话。”
云子狂哑然半晌,想到什么,忽然闷声笑了起来,“潇潇,你这是在吃醋吗?”
雷紫潇顿住,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晕红,随后又强作镇定的冷笑,“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云子狂满脸戏谑。他说话的时候,脸直接凑到了雷紫潇近前,鼻尖抵着雷紫潇的鼻尖,滚烫的鼻息喷洒在雷紫潇的脸上,让雷紫潇恍惚间竟有种要被烫伤的错觉。“潇潇?”
云子狂低低唤了一声,声音裹在嗓子里,轻若呢喃,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雷紫潇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似被这低沉微哑的嗓音蛊惑,可随即她猛地惊醒过来,一把将几乎要贴上她唇的男人给狠狠推开。“云子狂!”
她的声音中有愤怒,也有惊惶。看着这样的她,原本有些失望的云子狂心疼起来,伸手过去将她轻轻搂住,“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做,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雷紫潇在他怀里咬牙,“那你是不是应该先将我松开?”
云子狂低低笑了一声,松开手,“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
“自然不如你的穆嫣温柔体贴!”
雷紫潇狠狠瞪了他一眼,躺平,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云子狂轻拉了两下没拉动,不由好笑,“你这样不闷么?”
雷紫潇不理他,顾自躺着挺尸。云子狂又不能真和她动强,只能无奈的站起身,“你先躺一会,别睡过去,我刚过来的急,忘了给你打早饭,现在就给你弄点热粥去。”
雷紫潇还是不说话,等了一会,听见门被关上,这才偷偷探出头来,云子狂果然已经离开,她看着空荡荡的寝室,一时间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怅然。云子狂打来的热粥她到底没喝上。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身体极容易疲倦,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就又睡了过去,等终于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外头绚烂红霞火一般烧了大半个天际,金灿灿的余晖落入房内,好似铺洒出一片碎金。雷紫潇坐起身,发现头也不晕了,嗓子也不疼了,除了因为睡了一整天有些软绵绵的,其他再没有任何的不适,她披了外衣从床上下来,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桌子上那碗早已冷却的白粥。“打都打来了,也不知道直接喊我起来,”她嘟囔了一句。话音刚落,门被一把推开,云子狂端着托盘笑着大步进来,“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舍得喊醒你?”
睡了一觉,雷紫潇心情明显好来了很多,闻言没有再甩脸子,只撇了撇嘴,“你少将的头衔被撤了么?怎么这么空?”
“哪有!我这都忙了一天了!”
云子狂喊冤,“只是你睡得跟只小猪一样,不知道罢了。”
“你才是猪!”
雷紫潇瞪了他一眼,走到桌边坐下。云子狂笑了一下,也不和她争辩,将托盘放在她面前,“你的病刚好,不能吃油腻的,我特地让厨房给你做了这碗八宝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不喜欢难不成还能换其他的?雷紫潇心中腹诽,倒也没吱声,拿起勺子慢慢的喝了起来,这八宝粥显然是用了心的,质软香甜,清香诱人,滑而不腻。“喜欢吗?”
云子狂再次问道,“我叮嘱了好几遍让好好熬,本来打算亲自替你做的,但今天临时有点事,实在抽不出空来。”
雷紫潇视线瞬间模糊,她不敢抬头,只能垂着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饭碗。她知道云子狂这话并不是邀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正因为随意才更显出心意来。一碗粥很快见了底。云子狂有些讶异,他刚刚可是盛了满满一大海碗,“你现在的胃口倒是比以前好了。”
雷紫潇一直神思恍惚的闷头喝粥,也没注意自己竟然将一大海碗粥给喝了个底朝天,她心里有些尴尬,面上却故作镇定,“我只是不想浪费粮食而已。”
说着不等云子狂接话就站起身,“既然你来了就顺道接受下采访吧。”
采访不采访的云子狂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病才刚好,需要好好休息,采访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给你预留时间,不急于这一时的。”
“你是大忙人,我可不敢太耽误你,采访还是早结束早好。”
架起摄像机,拿出录音笔,打开笔记本,翻出采访稿,手上一刻不停的忙碌着,口气却十分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