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圣手,声名尤在李成之上!”
“不对!”
白正丰沉声道:“若是郭熙摹仿之作,画面气韵怎么会与李成有这么大差别?!”
“您说的很对。”
钟鸣抬手在画卷上虚抚:“李成生活在五代宋初,遭逢乱世,胸怀大志而无处施展,最后郁郁而终,去世时还不到五十岁。正因为这样,他的画作透出一股萧疏冷郁之气。”
钟鸣顿了顿,继续说道:“但郭熙就不同了,他深受皇帝青睐,仕途顺畅,名垂天下,画作里透出的是一股雄阔缥缈的豪放之气,这与李成截然不同。”
白正丰再度俯身细看画卷,他是熟悉李成作品的,之前就觉得气韵不对,经过钟鸣这么一说,果然半点不差,顿时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还是不对!”
白正丰不甘心地指着画卷上的落款题跋:“如果真是郭熙仿摹李成画作,为什么不留自己的大名?这显然说不通!”
“郭熙当时的身份地位,已是不容置疑,他仿前人画作应该是戏玩之举,落款不留真名也很正常。”
钟鸣说到这里,指着画卷山道上一处小小的山石界碑,形状小如米粒:“白专家再用放大镜看看,其实郭熙也是留了线索的,大概也是想戏谑后世吧。”
白正丰掏出放大镜细看界碑,顿时脸色大变:界碑上用极小的字体写着“郭熙”两个字!放大镜跌落在地上,白正丰颓然叹息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呀!这次是我打眼了!”
参会者一片哗然,诧异白正丰这样的权威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北宋郭熙的真迹,起码也得值个几百万吧?!贺浪捡了大便宜,不忘给钟鸣出口恶气,找来工作人员要过一瓶矿泉水,扔给白正丰:“打赌比眼力您输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您吧?”
白正丰沉默半晌,咬着牙拧开瓶盖,屈膝朝钟鸣跪去:“白某人有眼无珠,请钟老师见谅!”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钟鸣伸手托住白正丰手肘,不让他真跪下去:“玩收藏鉴定的谁还没打过眼呀?白专家是前辈权威,一时大意而已,玩笑打赌,何必当真?!”
白正丰颇感意外,正不知说什么,钟鸣已催促着贺浪大步走开,去办理画轴的交割手续……晌午时分,深秋的暖阳透过玻璃幕墙照进工作室,钟鸣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皮打瞌睡。将睡未睡之际,玻璃门被人推开,贺浪兴高采烈地走进来,脸上都快乐成一朵花了。“怎么着?踩到狗屎了?把你乐成这样?”
钟鸣打了个哈欠,斜乜着坐到沙发上的贺浪。贺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晃了晃:“我把那幅《秋山早晴图》送给我爸,我爸不知道多高兴,硬是要把买画的钱返还给我,两百万都在这儿了!”
“八十万拍来的画,你管你爸要两百万?!”
钟鸣摇着头坐直起来:“你还是人吗?”
贺浪笑嘻嘻:“北宋郭熙的真迹,两百万贵吗?我爸的钱终归是我的,先拿点来用用有什么关系?这里头有二十万是你的,要不是你眼尖,咱哪能捡到漏?”
钟鸣眼珠子一睁:“你要是这么说,这两百万的价格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