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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亲芳泽(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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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乎你眼里孤寂是否存在心底。在尘嚣里,在碎忆里。心早已没有你。*不算宽敞的厢房,檀香袅袅。其间,有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锁视着对方,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一双眼闪动着万千的冷冽与寒霜,而另一双眼,则波动着盈盈的深思与灵动。一名,自然是阴辰魄,而另一人,并非凌化仙,竟是成忆。碧青寺内,本就会因为好些香客需要留宿而多建些厢房。可这成空住持竟安排小沙弥给他们同时领路,到最后,竟是同一间。“果真是夫妻同心,尊夫人刚刚还与老衲说要留宿一夜,施主你便不放心她而再跟老衲来说一遍。呵,老衲刚刚还为难了她一番,真是有些汗颜呐。”

回想成空之前的话,这才明白他果真是算计好了这一切。初听得他此言,成忆心中一惊。他这话明摆着是别有深意,虽说没有点穿她的真正身份,可却也显示着他对她的了如指掌。夫妻同心……这个名词,竟是那般遥远……遥远得……不可触及……可她的心里,竟还是在不经意间泛起一丝甜蜜。阴辰魄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她还是察觉到他的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瞥向了她。他,是否以为成空口中的人是她呢?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最后随着那小沙弥来到了如今这间厢房。心怡见夜已降临,便自告奋勇去端斋饭。若早知最后她与他会是这般尴尬的境地,她怎么也不会让心怡离开,更加不会该死的留宿在这儿。她宁愿半夜上路,摸黑回去,也不愿借宿在此地。他与她……如今这般生疏的两人……“我想这住持是误会了,我现在马上出去。”

这间厢房便留给他与凌化仙吧。至于她,现在是希望有多远便走多远,远远地……避开有他的地方……原以为早已将自己的伪装隐藏彻底,可只要他轻轻的一个眼神注视,竟已难抑。她,还是做不到那份真正的淡然,还是做不到那份彻底的遗忘。是否,该与他一般,服下那移情散,才会真正地使自己达到那般境地……“等一下。”

凛冽的声音响起,阴辰魄注视着她转身的背影,出口相拦。可话刚出口,他却也在心头暗自后悔。自己这般,又是作甚!可心中,却有种感觉……不想……就此让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公子还是何事吗?”

声音清冷疏远,没有转身,成忆只留给阴辰魄一个背影。之前与他的对视,她也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对他的不在意而勉强为之,可刚一转身,她才发现,她早已不支……假装的坚强,在背过身去之后,竟已悉数轰然倾塌。“名字。”

薄唇紧抿,阴辰魄似乎是思虑了良久,这才从齿中道出这两个字眼。一双幽深的眸则望向成忆的背影。为何,竟觉得有几分熟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觉得……过于熟悉……室内,清幽一片。更有那洞开的窗户,从外飘落那淡雅的樱花。飞舞成曲,细碎如风……缠绕在两人之间,然后徐徐落地……满地的芳华,盈盈醉人……“什么?”

成忆一怔……他的意思,是她所理解的那样吗……“你的名字。”

见成忆依旧背转着身,一副诧异懵懂的样子,阴辰魄面上微恼。自己怎会在意起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来呢?刚想着算了,可回头一想,既然已经问出口了,便也顺势而下,不厌其烦地再次诉说了一遍。只不过声音,却是极冷。冷得,令人泛着一股寒意。听此,成忆却并没有半分害怕,反倒是震惊莫名。他……竟真的在问她的名字……与她想的,竟是一般无二……不是向来便对世事漠不关心吗?除非自己在意,否则绝对不愿花一分功夫。可是现在……竟……她,一时竟又不懂他了……“成忆。”

心中思绪起伏,刚想着随意编一个名字骗骗他,可又一想,只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何必过分执着?何况如今这个名字,又何曾是自己的真名?熏忆……成忆……不是她执着,偏要在这名中弄个“忆”字,与之前的名遥相呼应……而是……他与她之间的一切,都已然成忆……她的名……也只不过是时刻警惕着自己切勿再次沉沦……往事如风,终成忆……成空说与她有一字之缘,可他是否也曾真正知晓,她取这名时的万般无奈?“成忆?”

两字轻轻道出,阴辰魄似是在咀嚼着什么。为什么,竟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此刻,若是他猛然知晓她便是阴易封与他所说的成忆郡主,不知他又会做何感想?只可惜,当时与阴易封争锋相对之时,他根本连自己的成亲对象之名都不愿听进去半分。故,也只是觉得熟悉而已,也根本联想不到所谓的联姻上面去。“正是,公子觉得有何不妥吗?”

是否……知晓她便是那即将与他完婚之人了呢?既然早晚都会有知晓的那一日,那么,她也便随意。然而,还是有些期盼见到他的神情。他知道是她要即将与他成亲,又是怎样一番神色?竟有些……小小的期待……是否……当他得知自己即将是他的新娘,心……会有一丝松动?“成?你姓成?天下间怎会有如此奇特的姓氏?”

她,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呢……容貌平凡如她,又怎会入得了他的眼?何况,他似乎根本……便不知晓……与他成婚的女子……亦唤作成忆……果真啊……不曾在意过即将与他共度终身的女子啊……“公子不是只问小女子名字而已吗?那小女子自然是悉数相告。至于姓,当然并非是所谓的‘成’。我想高高在上如公子你,自然是不会将这般小事放于心上的。小女子就此告辞。”

满室的馨香流溢四窜,陨落的樱花瓣,白得纯净,在空中幻化出凌厉的舞蹈,飞扬肆意。微凉的夜风从窗户丝丝透入,成忆额前的发丝随风飞舞,凄冷的月光交错在她周身的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她随时会在明亮的下一刻,隐没在透明飘渺的空气之中。空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与沧桑,传入阴辰魄的耳内。他的心,竟莫名一紧。那般强烈的感觉,怎么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上?不是向来,只会对化仙才会……心下疑惑的同时,阴辰魄的手已经先自己的思绪做出了行动。“话还没说完,怎能在挑起了本王的兴趣之后又突然离开?”

她既然不说,他还偏要让她说不可。成忆?为什么,总觉得这名字过于耳熟呢?大手伸出,竟已然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臂。力道之猛,竟使得那白皙的肌肤瞬间呈现一抹红痕。此刻的他,丝毫根本没有发觉,他下意识之中,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本王……这两字,是他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即使在与成空的相谈之中,屡次改不过口来,亦不曾像如今这般彻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可如今,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自称,竟在她的面前……脱口而出……“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有意忽略掉阴辰魄的自称。曾经,有一个男子对她许诺,在她的面前,永远都会以“我”相称……可惜,那时的男子,早已不见了踪迹……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亦早已不是当初之人……花瓣纷扬,飞落在她身边。她如塑雕般一动不动,一片无望的漆黑瞬间跌落下来,跌在她的眼前,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那双闪烁着灿烂的星光的眸子,绽放了一地璀璨。阴辰魄不明她为何情绪一下子竟如此激动,可看她的样子,竟是那般哀伤绝望。怔楞的同时,手中竟反而加重了力道。“阴辰魄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

终究,女子回首,对他大吼出声。似是要将心中所有的不满以及愤懑悉数倾泻而出,女子的声音猝然拔高,再不是刚刚与他打着机锋的温婉女子,举手投足之中,唯有那抹不耐与烦躁。“阴辰魄”三字一出口,他的脸立刻暗沉下来。“你早就知晓本王的身份?”

街上的离去背影,碧青寺的偶然相遇。哼!看来自己还真是所料不差,一切都是她事先算计好的!天下间,试问谁有胆量竟敢直呼其名?一听到绝杀王爷的名,不是狼狈逃窜,便是摇尾谄媚。然而眼前这名紫衣袭身的女子,竟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即使知晓了他的身份,竟也不尊称他一声王爷,反倒直呼他的名讳。就不怕他随意一掌,便可将她碎尸万段吗?从窗中灌入的风阴戾了几分,清冷的月光照射入内,阴辰魄的周身,笼罩着一抹绝杀。“对!”

毫不否认地承认,此时的成忆,只想着就此逃离他的身边,“你快放手!”

一阵挣扎之后,成忆感到一阵眩晕,脚下踉跄,竟是直直往阴辰魄的位置栽倒而去。呵,女人果真是爱说谎的动物。口上说放手,可动作却出卖了她。望着成忆近乎于投怀送抱的动作,阴辰魄并没有拒绝,只是冷眼旁观着,看着她的身子一步步向他靠近。最终,电光火石之间,阴辰魄但觉唇畔一阵酥麻,清润微凉的感觉席卷全身。讶异之余抬眼,这才发现成忆这一倒,她的樱唇竟好巧不巧地擦过他的薄唇。望了一眼成忆与她一般吃惊的面容,阴辰魄心中嗤笑连连。呵,还真是会挑逗啊……只不过这番姿色,竟连这挑逗的资本,似乎都不足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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