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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为伊温柔(求花求大赛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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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点一点暗沉下去,夏日的天,寂寥几分。凉风起,呼啸萧瑟。竟不曾想,山雨欲来。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体己的人,早上只是自己到厨房弄了一点吃的,中午更是因为等待玄聿的归来而滴米未尽,到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衫,丁飘零有些狼狈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摇曳的树影有几分婆娑,枝桠相互撞击,演奏出一首动人却又凄婉的旋律在夜色浓重的丁府之中,散发出一抹惊心的声响。寂静的道路,远远的,似乎有一个人影静静伫立。看那副样子,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人。长发飘逸,俊逸儒雅,手中似乎略有别扭地拿着一把折叠的油纸伞。这人,不就是……“飘零……”这个声音,果真是他。丁斯翼!她的……三弟。秀眉几不可闻地轻蹙,丁飘零只是漫不经心地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依旧是以着固有的速度,脚步徐徐往前迈进。对于这个弟弟,她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只不过,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对自己的称呼,她却有些难以适从。他一向,不是与他姐姐一般,对自己轻蔑至极的吗?何曾像如今这般过?“飘零!丁飘零!”

似乎是见她匆匆而过,竟对他的叫喊不闻不问,丁斯翼有些急了,赶忙快走几步追上她,“我叫你呢,你怎么都不应我一声啊!”

语气之中,竟满含着几分哀怨。是哀怨吗?奇怪……她不理他,难道就成为一桩罪过了吗?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袖中的十指,竟已是不期然地捏紧。那种感觉,很奇怪。而心,竟有几分难以觉察的微疼。明明是自己的亲人,以前连做梦都渴望拥有的亲情,如今,他这般高高在上的身份,竟然屈尊降贵跟她这个身份低微的人说话了,她不是该感激涕零的吗?为何,她竟觉察不出半分的喜悦?反而,万般怯懦地不敢面对……“喂!丁飘零!我知道你没痴也没傻!这一切都是你在装!从小到大一直以来你就在装!”

似有些愤怒,丁斯翼的声音十足地拔高了几分,融合在一阵淅淅沥沥而至的微雨之中。终于,往前的步子不再那般急促,身形似乎是一颤,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她背对着他。“刚才你跟爹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一直以来都在隐藏自己,你怕在这府里连最后的一点自尊都被剥夺,所以一直以来就用一副傻傻的样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即使被打被骂更甚至身上被折磨得无一处完好,也不吭一声,也不求一声饶。这些……我说的可对?”

不急不徐地越过她,走到她的身前,丁斯翼一字一句极缓地道出。专属于男性的低沉嗓音,竟带着一抹微乎其微的心疼。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只是他,为什么要如此呢?过去那么多年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在这一刻,突然便对她来了这么一出,难道他不觉得有些好笑吗?双眼之中暗含一抹迷离的不解,只是茫然地望向他,不置一词。“飘零……”丁斯翼的声音缓和了下来,竟有一份令她错愕的怜惜隐含其中,“你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她这又是何苦呢?他高高在上,他从小便锦衣玉食,他从小便没有受过苦,他又怎能给了解她的苦处?这一切,难道是她想要的吗?是她欣然接受的吗?她也想有一个有爹疼有娘爱的家庭啊,可是,老天肯可怜可怜她,施舍给她这一切吗?不,没有!若不是他娘的出现,若不是那个所谓的爹爹对她娘背信弃义、始乱终弃,她娘亲的地位,会沦落到那般吗?若非如此,娘亲又怎会抑郁而终,而她,又怎会沦落到那般的境地。呵……要怪,只能怪上天不公……让她生在如此人家!“这是我的事,我不怪任何人,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而他,更加没有这个资格同情于她!“飘零……”欲言又止,丁斯翼的眼神之中竟有一抹痛苦缠绕。而他那只擒着油纸伞的手,逐渐地加大了力道。“天色不早了,如果没事的话,你还是请回吧。”

重新迈动脚步,丁飘零错过他,往前决绝而去。即使是姐弟,他与她之间的亲情,也不可能再恢复了吧。不是她狠心,而是……孤单如她,无助如她,落魄如她,根本便没有这个资格……“这个伞给你!”

手中蓦地被塞入了一件东西,一低首,竟是那把被他一直紧紧拽在手中的油纸伞,“快要下雨了……”似乎是欲盖弥彰,丁斯翼匆匆地解释了这么一句,便飞速朝着后院的方向而去。殊不知,他眼中划过的那抹弧度,竟凝聚着别样的复杂。欲疏,不疏。欲密,难密。纷繁,多样……夜幕下,那一身长衫在黑夜之中随风舞动,丁飘零眼中有着异样的情愫流动。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关心吗?从小到大,她根本便没有接触到的关心吗?低眸,望向那把细小却丝毫不怎般花哨的伞,一抹淡淡的温馨,竟出其不意地涌上心头……身后,树叶莎莎作响,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尽皆落入一双泛动着异彩的眸中。*步伐放缓,撑着那一把油纸伞,丁飘零徐步往前。幽幽紫罗兰香传来,是忆喜欢的花束。“飘零,知道紫罗兰的花语吗?”

“永恒的美。”

“世上种种,究竟什么能做到永恒呢?到头来,所有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而我独爱紫罗兰所寄予的美好愿望,只不过,是想保有那份最初的美好与最期盼的梦幻。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想而已。”

她的话,字字在耳,感触良多。她知道,她正是以这紫罗兰,寄托着自己对阴辰魄的感情。只是,那份爱,却是那般难以实现……于是乎,正因为忆对紫罗兰的喜爱,连带着,她也喜欢上了这种话,也便在祠堂的附近种植上了几株。可笑他的爹爹竟说她喜欢栀子花,还将那些分明是为她大姐准备的一切美其名曰是为她……爹爹?颇具玩味地把玩着这两个字眼,绝美的容颜上,是一抹淡淡的讽刺。这,便是她的爹爹吗?呵,不要也罢!不要也罢啊!走得近了,威严肃穆的几个大字在夜色之中散发着奕奕光辉。“丁家祠堂。”

口中念念有词,丁飘零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竟没有步入半分。雨丝打在油纸伞上,淅淅沥沥的声响不绝于耳。垂帘而下,密密细细,那滴答滴答的声音,竟那般好闻。入耳,清晰悦耳,竟似世间最美好的音乐。动人异常。“娘亲,我来看您了。”

女儿,来看您了。祠堂内,灯火异常璀璨。似乎还有火烛燃烧的味道,竟不是那般如平常般刺鼻。隐隐的,还有几分香烛的异香。换了一只手撑伞,丁飘零的眼一瞬不瞬地望进那一览无余的祠堂。里头,皆是丁府历代以来过时之人的灵位。每一位,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勋,是丁府所有人的楷模。供在此处,有时候让小人来祭拜,便当作一个警示与劝诫。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为突出丁府这个大家族为辰凌国所做出的至上功勋。可笑,做文章,竟再次打主意打到了已死之人的身上……若是那些个老太爷老夫人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从地底跳出来与他们的后代子孙理论一番呢?柔美的唇畔,溢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竟是满含轻嘲。眼从那一个个排列整齐有序的牌位上移开,转而向上抬。房梁之上,那个*的横木之上,只看得见一块上等楠木的一角。只是,光凭着这一角,她心中便已安定下来。还好,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娘亲,依旧可以在这里长久呆下去。身子瞬间放松下来,手中的油纸伞被她甩离,在风雨之中落于地上。而她,便只是淋着那绵绵的细雨,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使自己眷恋不已之处。雨水打在脸上,她浑然未觉,任由其沾湿自己的发丝,让它们紧紧地贴合在自己的额上面上。而她的身子,分明已经被风吹得有几分颤意,却是倔强地一动不动。自始至终,都只是紧紧地注视着那一个地方。娘亲,飘零来看您了。飘零,终于嫁人了呢。飘零嫁了一个自己爱上的男人呢。女儿,爱了他八年,等了他八年,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他了呢……只是,他……呵呵……他也很爱女儿呢……不过他最近好忙,好忙好忙……所以不能和飘零一道来看您了……娘亲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肯定不会怪他的,是吗?声音哽咽在喉间,丁飘零的眼角,湿润异常。而那凄凉的面上,竟早已分不清,是泪,亦或是雨了……“丁飘零!你疯了吗!竟然这样作贱自己的身子!”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回荡在那绵绵细雨映照下的天空,于那繁杂的一切之中,竟是万般的清晰异常,沉稳有力。为何,她竟有一种错觉,仿佛这句话之中,竟饱含着一份对她的担忧?是她,太异想天开了吧?苦苦地任由那个熟悉且陌生的怀抱纠缠着自己,丁飘零的眼对上那肃穆的楠木一角。娘亲,飘零说的人,就是他呢……他,终究还是来看您了……娘亲,您也和飘零一样,喜欢他吗?「恬恬求月初基本花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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