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新年,大多数公司都放假了,在外地打工的男男女女们都忙着给家人购买新年礼物,一颗盼望回家的心总让人雀跃不已。夏茉莉在医院住了四天就出院了,出院后一直情绪低落,新年的喜庆气氛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她。可这一切都很好地藏在了她爱笑的娃娃脸下。李广录和杨静是老乡,两人约好了一起回家,路上有个照应。杨静买了些零食和水果准备路上吃,李广录来得时候,她正哼着小歌在厨房洗水果呢。“我给你削个苹果,这个烟台苹果又脆又甜,特别好吃。”
杨静说着,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李广录知道夏茉莉的事情,来过她两次,一直装糊涂也不问,只默默地关心自己的老同学。夏茉莉推门走出来,见到李广录,笑着说:“你来了,什么时候回老家啊?”
李广录说:“今天下午的火车,我和静姐一起走。”
夏茉莉走过去,拿起一个苹果就啃,大喇喇地说:“祝你们一路顺风,路上照顾好静姐啊。”
李广录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声,说:“茉莉,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一起走吧。”
夏茉莉咬了口苹果,潇洒地说:“我跟你们不同路。你们先走吧,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杨静提醒夏茉莉,说:“你订车票了吗?现在可是春运,一票难求。”
夏茉莉一怔,随即说:“我回家的车票早买好了,我在网上订购的。你们赶紧收拾吧,别误了点儿。”
申筱文默默地收拾回家的东西,耳朵一直在听夏茉莉说话,看向她的目光透着担忧。夏茉莉出院后,虽然也有说有笑的,可她的笑容总缺少一种神采,不再似从前那般发自内心的欢笑。杨静拉着夏茉莉看唯品会上刚看中的新款春装,想买新款又嫌太贵,等到打折后吧,又担心自己喜欢那款万一被别人买走了,怎么办?女人啊,总是摇摆又纠结的动物。李广录望着在阳台上收拾东西的申筱文,迟疑了片刻儿,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申筱文在洗床单,李广录伸手帮她扯平,晾在了晾衣架上。两人仰头望去,明媚的阳光穿过蓝色格子床单,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大学时光。申筱文眯着眼睛,扬起嘴角笑了。她伸出手去,任阳光在指尖跳跃,说:“生活还是挺美好的,就像这阳光一样,即便是在寒冬,也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李广录扭头看向她,说:“我听静姐说,苏总过年跟你一起回老家吗?”
“是啊。”
申筱文随口答。李广录收回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问出了这些天埋在心底的那句话,“你和苏总……打算结婚了?”
申筱文低头浅笑,再次抬起头来,清澈眸子里淬着幸福的笑意,说:“有这个打算,可还没最后决定呢。这次苏易枫跟我回家见奶奶,就是商量这件事。”
其实李广录早就知道苏易枫和申筱文打算结婚的消息了,可亲耳听到她说出口,他的心还是狠狠痛了下,准确地说,比他预期地更疼。申筱文完全不清楚李广录的心思,轻蹙秀眉,说:“你这什么表情啊,不打算祝福我吗?”
李广录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祝福,当然要祝福你,我……我开心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呵呵,你知道我一直都笨嘴拙舌的。”
申筱文把手搭在李广录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豪情万丈地说:“只要有你们的祝福,我就知足了,至于其他人,我才不在乎呢。”
李广录点了点头,鼓励她说:“是,只要自己幸福就好,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
申筱文回头,看了眼坐在客厅的杨静,对李广录说:“李广录,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这好好地说你的事呢,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了?”
李广录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申筱文笑着说:“我觉着静姐人不错。”
李广录不明所以,诚恳地点头,说:“是的,静姐人是挺好的。这次她还帮我买了车票,不然我就麻烦了,这几天整天加班,都没时间订票。”
申筱文神秘兮兮地盯着李广录,低声说:“广录,我觉着你和静姐还挺般配的,真得,不如……”李广录赶紧摆手,说:“小文,你别瞎说。我只是把静姐当朋友,她像一位知心大姐姐,在她面前让人挺放松的。再说她是你的室友,我怎么会……”“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申筱文热心地鼓励李广录,真心地说:“广录,你是我的好朋友。你看我自己现在挺幸福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李广录望着她,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磁醇的嗓音里透着真心,说:“小文,看到你幸福,我就觉着很幸福了。”
申筱文的心一紧,怔怔地看着他,好像有某种东西在她心里有点通透。李广录收回灼热的目光,生怕被申筱文看出什么,忙说:“我也希望茉莉能早点走出来,尽快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被李广录这么一打岔,申筱文也就没再细想,说:“是啊,希望茉莉尽快忘掉骆晨,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
李广录和杨静拎着行李箱走了,赶去火车站,坐上了回老家的列车。家里只剩下了申筱文和夏茉莉,两人干脆煮方便面当晚饭。两人围坐在小茶几上,一起吃着方便面,看电视上播放的韩剧,好像又回到了大学宿舍。申筱文吃完方便面,把筷子一放,拿纸巾擦了擦嘴,说:“茉莉,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回老家?”
夏茉莉一愣,说:“没买着车票。”
申筱文说:“我送你。”
夏茉莉迟疑了片刻儿,只得老实交代,说:“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我吧……不想回家。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乱糟糟的,回去干吗?反正我爸妈只认儿子,只有缺钱时,才会想起我这个闺女。我都好几个月没工作了,哪有钱呀,干脆留在这里过年,图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