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筱文知道lucy故意刺激她,她偏不上当,故作轻松地说:“调我回国?你想多了吧。”
申筱文问lucy:“总经理来了吗?”
lucy愣了下,说:“当然,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经理当然要辛苦些了。毕竟这个公司从创建初到现在都是总经理在操劳,为公司的发展壮大付出了很多……这些你当然不知道了,毕竟刚来嘛。”
申筱文故作惊讶地说:“还真是呢,我来之前就久仰总经理的大名了。”
lucy得意地抿唇而笑。申筱文话锋一转,说:“总经理确实付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辛苦,公司年年亏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lucy中文功底还不算差,一下子就听出了申筱文话里的讽刺,说:“你胡说什么,公司亏损是因为经济危机,整体大环境不好,怎么能赖到总经理头上?你这么说,太不像话了。”
申筱文切了声,不答反问:“你说我该怎么说?难道你想让我给你的总经理颁发一个奖章,敲锣打鼓地表扬他吗?”
lucy气得哼了声,说:“总之你这么说,就是不对。你没来之前,公司好好的,你来了之后,公司都着火了,真是灾星!”
申筱文怒道:“公司着火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放得火,真是可笑,没想到你们外国人这么迷信。”
一整天下来,申筱文发觉不太对劲了,所有同事看她的目光透着敌意,而且有意疏远她。她午餐没有在公司吃,而是去公司楼下超市,泡了碗方便面。出人意料,悉尼的方便面还挺好吃,都快赶上中国的康师傅了。她来到悉尼的这些天,不是吃汉堡就是西餐,都吃烦了,她这个中国胃真受不了。现在连吃碗方便面都觉着好美味。她吃完方便面,看着空荡荡的碗,鼻翼间依然残留着调料包强烈的味道。她很郁闷,今天上午同事都怎么了,好像她做了什么危害公司,危害社会的坏事,简直是毒瘤,是病菌,全公司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都在躲着她,好像稍微跟她站得近一些,或者说上一句话,都会染上瘟疫似的。她吃完午饭,回到公司,先去了一趟卫生间。于是在卫生间里,听到两名外国同事用流利的英语说话。“那个从中国来的申筱文,对咱们很不友好,听lucy说她想勾引总经理,但被总经理言词拒绝了。”
“所以怀恨在心吗?”
一个金发的女孩很有深意地点点头,说:“怪不得上次她报警抓走了总经理,但后来又放了出来,没有证据呗,目地就是想让总经理出丑,这个中国女人还真是心肠歹毒啊。”
另外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突然神秘兮兮地说:“你说仓库突然着火是不是很奇怪。”
金发女孩比较单纯,反问说:“哪里奇怪?”
高个子女人说:“这么多年仓库都平安无事,为什么这个中国女人来了之后,就突然着火了,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你说这难道不奇怪吗。”
金发女孩想了想,说:“还真是奇怪,难不成申筱文敢放火烧仓库?这对她有什么好处,疯啦?”
高个子女人老谋深算地挤了下眼睛,说:“报复总经理呗,女人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
两个女人以来我往说得起劲儿,申筱文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她的出然出现,让这两个在背后嚼舌根的女人吃惊不小。她们没想到申筱文在卫生间里,肯定听见了她们的话,于是尴尬地互相使了个眼色朝卫生间外走去。申筱文走到洗手台前,刚要洗手,眼眸一转,大声说:“站住!”
两个外国女人一怔,还以为申筱文听见了她们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要找她们理论,警惕地回过头来。申筱文抬了下下巴,说:“手机是谁的,不要了?”
金发女孩恍然大悟地说:“我的,谢谢。”
金发女孩快跑几步拿走手机,走到申筱文身边时,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复杂。申筱文报以温暖的一笑,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金发女孩尴尬地笑了笑,落荒而逃。申筱文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苏易枫说得对,她今天就不该来公司。她早该料到卢卡斯会借这次仓库着火的机会,把责任推到她的头上,自己好金蝉脱壳。申筱文恨恨地想,公司同事对她的舆论突然甚嚣尘上,肯定是卢卡斯指使lucy在背后散播谣言的。这个男人真是厚颜无耻,竟然编排这么不要脸的谎言。竟然说她对他动了心,追求他,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疯狂到报警诬陷,火烧仓库报复?!卢卡斯不当狗血编剧真是屈才了,这剧情编写的要多雷人有多雷人。她会放着苏易枫这种极品男人不要,喜欢上他这个中年秃顶的大叔,还是个外国佬,真是可笑,这家伙到底有多自恋,才会编排出这么不靠谱的谣言。申筱文忍不住笑了,也是奇怪了。这公司上下还真相信了,看来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都是乏味无聊的,中国如此,澳洲亦是如此,总想身边发生点什么事情,借此刺激一下自己贫乏无趣的生活。她走出洗手间,有人通知她会议室开会了,让她马上过去。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都要去开会,今天好像有什么大人物大驾光临,看来公司是要有多大动作了,应该跟仓库失火有关。申筱文回办公室拿了笔记本,直接朝会议室走去。走进会议室,她看见了卢卡斯阴恻恻的脸,还有财务总监和lucy,三人看向她的目光透着不怀好意的笑意。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怎么有种鸿门宴的感觉,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难道卢卡斯想要在这个会议上把她开除,赶回中国去?!申筱文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了进去。她的目光淡定地在会议室里逡巡了一圈,暗暗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她是总公司派来协助工作的,照理说,卢卡斯没有资格开除她,也没有权利逼她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