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

沐晴冷喝道。可贺长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言不发的注视着沐晴。但就是这平静的眼神，却让沐晴久久无法下手。“你究竟来自何处？”

沐晴继续问道。“蓝星，北域一个偏僻的低等位面。”

贺长风淡淡说道。“你还想骗我？”

“晴姐姐，他说的是真的，你明明都知道。”

一旁的陈云芝见状，连忙说道。沐晴的确知道。不仅是她，知晓贺长风的天狐族高层都知道。贺长风的底，她们自认为的底，在贺长风来大荒之前，就早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但是沐晴想不明白，一个魔头，怎么会来自北域？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你是不是早知道他身份了？”

沐晴看向陈云芝，问道。“我也是进入这里之后才知道的。”

“在我上次和你联系之前还是之后？”

闻言，陈云芝顿时失言。见状，沐晴也明白了。“你明明有机会告诉我，却隐瞒了这消息。”

“你知不知道，这对天狐族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现在西北两域所有圣族，都认为我们天狐族和魔族有染！”

“就因为你的隐瞒，让天狐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暗裔族开战，现在暗裔族将这件事，看作是我们为了庇护这魔头，和大荒开战！”

沐晴酥胸起伏，俏脸之上满是怒意。“早知道如此，我不如让暗裔族把你们都杀了。”

“但你不会那样做。”

话音刚落，贺长风声音传来。沐晴冷眼看向对方。都这种时候，这家伙竟然还敢质疑自己？“要是早知道你是魔头，我一定会放任不管。”

“我是不是魔族，你难道不知道？”

贺长风注视着沐晴的眼睛，问道。听到这话，沐晴一愣。她早就在期待贺长风能为自己辩解几句，最好是能证明他的身份，证明他不是魔族。现在，终于是辩解了吗？其实出现那么多事，她依旧不能完全肯定贺长风的身份。魔族的确可以在大荒隐藏身份，不被发现。但前提是，对方不和任何人接触。要不然，肯定会被发现。魔族的特征太过明显。邪恶，嗜血，魔气滔天，体内更是没有一缕妖气。但贺长风，根本不满足这些特征。青衣出尘，温润如玉。而且体内的妖族血脉那么纯正，那么高贵。要是对方真是魔，她早就该察觉到。和对方有过缠绵一夜的沐婉，更是在自己之前就该有所察觉。可却没有。对方身上没有任何魔族的特征。“难道你不是？”

沐晴思路彻底混乱。听陈云芝的意思，已经承认贺长风魔族身份，可贺长风又这样说，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我当然是。”

贺长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突然的承认，让沐晴为之一愣。“但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

“等到古地内发生的事传出去后，整个天狐族都会知道你的身份，你能骗得了其他人，但绝对骗不了我们。”

沐晴说道。除了贺长风，其他天狐族人还能怀疑到谁头上？贺长风是唯一的外来者，即便只听一个大概，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把魔头联想到贺长风身上。“那她们会传出去吗？”

贺长风笑着问道。沐晴不语。只要姥姥开口，自然不会。天狐族的团结，世人皆知。“你是想天狐族牺牲一切，和你这魔头来往？”

“对你们有坏处吗？”

贺长风反问道。沐晴彻底哑言，不知道该怎么说。贺长风的确和传说中那些魔族不同，这才是她迟迟没有痛下杀手的原因。贺长风嘴角带笑，缓缓伸出手，手指勾着剑锋，缓缓下扣。沐晴犹豫片刻后，干脆将长剑收回。“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除非是姥姥同意，但天狐族和魔族来往这件事，要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整个大荒，要是天狐族不做出回应，那就相当于默认了这件事。”

“这还不简单？交一个魔头出去就行。”

贺长风淡道。沐晴眉头一皱，望向对方。“你想牺牲我天狐族的姐妹？”

“当然不用，而且也没人会相信，天狐族本族族人内，会混进一个魔头，所以得找一个外人。”

此言一出，沐晴和陈云芝瞳孔同时一颤。她们已经明白了贺长风的意思。“你说的是方尘？”

贺长风笑而不语，但对于二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回答。沐晴察觉到了不对，回过神，问道：“你早就算计好了这件事？”

陈云芝眉头一皱，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说。“你为了杀方尘，不惜将自己魔族身份的暴露出来，就为了等一个时机，将这个身份套到他的身上，然后让他承受整个大荒的围杀？”

贺长风淡淡笑着，并未回答。但这个笑容，让沐晴明白了一切。她对贺长风有了全新的认知。可怕，歹毒，残忍！他有机会可以直接杀了方尘，却根本不自己动手。而是借刀杀人。从那天赋异禀的人族小子，再到这件足以惊动整个大荒的消息。对方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杀人。“他和你之间，到底有多大的恩怨？”

沐晴不禁问道。她无法想象，二人之间到底是多大的死仇，能让贺长风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我们是上天注定的死敌，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贺长风笑道，仿佛在描述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无论他怎么对待方尘，他都不会觉得愧疚。他是反派，对方是气运男主，二人之间，必须有一个要死。他的一切，都是从那些主角身上得来的。要是心软，他就一无是处，现在还在燕江那一隅小城，做自己的高级炮灰，即便真能活到最后，也就是个凡世间的公子哥，永远也无法体会到脚踏星河，伸手揽月，一个念头决定亿万生灵生死的感觉。沐晴沉默许久，这件事她注定无法理解。她对那方尘也没有任何好感，整个天狐族对方尘，也只是利益往来。多一个少一个，她不在乎。无论她承不承认，她更在乎的，还是贺长风。即便对方是魔。“他最近和沐雨芝走得很近，我相信你们会想知道这个消息。”

沐晴说道，说完后，还看向了陈云芝。陈云芝脸色果然一变，明显有些不可置信。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二人真的产生感情，而是另有隐情。她想起贺长风威胁自己时，说出的那些话。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和贺长风有关。她下意识看向贺长风，正好听到贺长风开口。“我早知道了。”

沐晴神情还算淡定，但陈云芝目光猛震。果然。是贺长风的旨意。“我们先告辞了。”

贺长风继续说道，身形缓缓御空而起。“不过离开之前，我相信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告诉我们，关于你们邀请灵族相聚的真实原因。”

感受到头顶的目光，沐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圣城以北三万里外，有一个特殊的独立位面，从我们掌控的消息看来，被这古地的土著们称为远古猎场。”

“远古猎场一年开启一次，下一次开启正好是三日之后。”

“那是什么地方？”

贺长风问道。真要是好地方，为什么要邀请那么多灵族？难不成这些高贵的圣族良心发现？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远古猎场内生存着大量古妖，而且是没有诞生过的灵智的古妖，类似于人类世界的野兽，这些古妖的血肉，骨骼，以及内丹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至宝，但远古猎场内，危机四伏，每一次猎场开启，一切都会重置，那些陷阱甚至可以伏杀法相境妖士，所以我们需要人探路。”

“果然。”

听到这话，贺长风心中暗道了一声。这才是妖族的作风。“远古猎场内，应该不止古妖吧？”

贺长风问道。一堆血肉再值钱，也不至于让五大圣族冒险也要去探索。沐晴点了点头，说道：“极大可能还有上古神兽，那才是我们的目标。”

贺长风暗暗点头，他已经差不多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就要离去时，沐晴声音却再次传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去，进入那里面后，劝你千万不要冒进，最后跟在人潮之后，若不然，我们可没办法及时出手救你。”

“救我？”

“我要是死了，对于天狐族来说，不更好吗？”

贺长风不禁一笑。“你的生死只有姥姥才能决定，在姥姥定夺此事之前，你不能死！”

沐晴声音响起。可贺长风已经飞掠而出。陈云芝紧随其后。望着二人声音，沐晴神色极为复杂。“更好？你要是死了，真的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