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贺长风的时候，陈云芝就察觉到了这一点。贺长风太强了，强大得她再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底细。大劫中期，还是后期，甚至巅峰？她难以想象。但这样恐怖的修炼速度，也的确符合对方的天赋。“有些机缘而已。”

贺长风笑了笑，道。“沐雨呢？”

陈云芝继续问道。其实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贺长风是回来了。可和贺长风一起去大荒的习沐雨，却没回来。“她留在大荒，比跟在我身边更有用，所以我没带她回来。”

陈云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好。知道自己妹妹安全，比什么都重要。“那个小女孩身上，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陈云芝问道。她虽然已经知道，贺柔柔是贺长风收养的妹妹，但这件事太奇怪了。因为不像是贺长风这种人能做出来的。贺长风伪装得很好，以至于没人知道贺长风这温润儒雅的面孔之下，藏着一头怎样的恶魔。但是她知道。她也亲眼看过。这种比蛟龙族更奸恶，比大猿族更暴戾，比巨妖族更嗜血的怪物，怎么可能收养一个小女孩。“就因为她是半妖？”

陈云芝观察过贺柔柔，也察觉到了对方体内的妖族血脉。半妖背景，这倒有可能是贺长风收养对方的原因。可贺长风犹豫了片刻，最后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贺长风的回答，让陈云芝有些意外。“这可不像你。”

陈云芝道。贺长风微微一笑，说道：“我也这样觉得。”

可悲，可怜的事，每天都在上演。他见证过无数次，也亲手制造过无数次。惨死他手上的人，至少数十万，男女老少，老弱妇孺，他要是会心软，那些人都不可能在莫名其妙之中被屠杀。但这次，自己又是怎么了？或许..“可能我内心深处，还藏了一点小小的善心。”

贺长风看向陈云芝，淡淡笑道。可陈云芝，却丝毫不信。这家伙有善心？反正她绝不相信。他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个个比败类都还要败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贺长风的行为深恶痛绝，但对对方这个人，却提不起半分恨意。太奇怪了。“怎么，大长老来，就是为了问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吗？”

陈云芝心中思索之际，贺长风声音再次传来。她白了对方一眼，径直站起了身。“对，问完了，我该走了。”

其他的都是掩饰，她来见贺长风，只是想了解习沐雨的现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先等等，你的问完了，我还没问完。”

见对方真的要走，贺长风开口叫住了对方。“你想问什么？”

陈云芝停下脚步，看向对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连接起天狐族安排在御圣天界的所有力量，我需要有个人帮我。”

贺长风也不掩饰。除了陈云芝之外，玄黄天还找得出第二个，他信得过的天狐族人吗？闻言，陈云芝似乎明白了什么。黛眉微皱，回到了位置上。“你想打圣天的主意？”

“大长老果然聪明。”

贺长风笑道。“你太着急了！”

陈云芝银牙紧咬，道。“你才统一玄黄天，就又盯上圣天，步子迈得太大了。”

“你知不知道，每一个圣天的圣君都是什么境界的修士？”

贺长风摇了摇头。这些消息，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下界人怎么知道？他连圣天的存在，都是从司空道天口中得知的。“天地玄黄御，五大圣天，有五大圣君坐镇，每一位圣君都有天品凡仙境界，五大圣君之下，是五大圣天的五个圣朝，圣朝的地位，和你现在的风盟一样，在圣天之中，至高无上，书写法律，制定法则！”

“你在圣天制造出任何动静，很快就会被圣朝知晓，然后迅速对你出手，你还来不及制造浪花，我天狐族在御圣天界布局数千年的成果，就会被御圣天界的圣朝在瞬间铲平！”

话音落下，会客堂内，一片死寂。贺长风沉默了。他没想到，圣天的力量，竟然如此可怕。这样一比较，圣天甚至比大荒圣族还要强大。若是不联合外荒天的力量，大荒怎么可能拿下任何一个圣天？“妖族布局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连一点底牌都没有？”

贺长风问道。妖族是抱着拿下圣天，控制整个北域的目标布局的。要是连一点底牌都没有，按照陈云芝的说法，别说妖族在几十年内下手，即便再给妖族百年，千年，都不可能拿下任何一个圣天。陈云芝并未直接回答，脸上露出几分犹豫。看了贺长风一眼，思索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有，但你现在还不能接触到他们，那些虽然也是我们天狐族的力量，但...也不完全是...”“是外荒天的对吧？”

话音刚落，贺长风便问道。从贺长风口中听到外荒天三个字，陈云芝有些意外。“你已经去过了？”

贺长风摇了摇头。“没去过，但是我见过天狐族的妖祖了。”

“你们说了什么？”

陈云芝满脸的惊讶。自己离开大荒之后，贺长风究竟做了什么事，这才多久，对方竟然接触到了外荒天？而且还是它们天狐族的妖祖。“我们做了个交易。”

贺长风微微一笑。“我给她，她想要的。”

“妖祖给你什么？”

陈云芝不关心贺长风能给出什么，她更关心的，还是妖祖的许诺。“她给我天狐族。”

此言一出，陈云芝顿时愣住。妖祖口中的天狐族，自然不可能只是大荒那个小族。而是外荒天在内，整个天狐族！她难以想象，贺长风开出的条件有多丰厚。能换到整个天狐族，光是想想就可怕。“但你答应妖祖的还没拿出来。”

“那东西，我想拿，暂时也没办法。”

贺长风苦笑道。他答应对方的是什么？是龙族！是未来天狐族，在妖族之中，第一圣族的未来！这些东西，哪一个是自己现在就能给的？除了画大饼，还是画大饼。但又有什么办法，自己画出来的大饼，就有人喜欢，还根本无法拒绝。“要是这样，外荒天那部分力量你是动不了的，但属于我们大荒的力量，我可以为你搭桥牵线。”

“大荒的又怎么够？”

贺长风摇了摇头。被大荒天狐族安排来北域的，基本上都和陈云芝，习沐雨一样，从实力低微，不易被关注时，来到北域，再日积月累，慢慢成长。身处在玄黄天的陈云芝，天赋不错，如今也只有归一境界。其余人条件再好，能有大劫法相就不错了。可陈云芝却说，圣天的圣君，可是仙境。到头来，还不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去走，那样浪费的时间可就太多了。“你别小看我们这些从大荒来的，比起外荒天那些，我们在各天界扎根更深，而且相对更加隐秘，大荒天狐族在御圣天界建立的情报网，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