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池里,烟波浩渺。即便是初夏时节,旭日当空,湖水上依旧弥漫着一些雾气,配上岸边根根垂柳,杂乱繁花,显出了一副浓妆淡抹的山水秀色,让陈行烈不经有些思乡。雷音池有些像西湖。西湖是故乡华夏的一处旅游胜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陈行烈也难免触景生情,指点着眼前的雾气,道:“这雷音池,倒是风景秀美,让本座都禁不住有些思念假象了。这凌恨潮背井离乡十万里,肯定是思乡心切,本座把他送回老家,他理所当然要感谢本座。你们说说,本座是不是一个好人?”
周遭众人,齐齐捧场说陈公子真是一个好人。“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诸位切记,切记啊……”陈行烈语气里带着几分喟叹,朝姑获美美点点头。妖仙跟在陈行烈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心思却缜密,懂得察言观色,立时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巨大的姑获鸟,匍匐在陈行烈身边。“主人。”
姑获美美张开鸟嘴,口吐人言,道:“且让小美背负着主人,阅览此地美景。”
陈行烈沿着姑获美美展开的翅膀,缓步往上走去,在妖仙宽阔的背上站稳。英雄豪杰哥俩,紧跟其上。秦万年见陈行烈带着两个随从登上了妖仙的后背,也想着一起跟上去,毕竟这坐骑是妖仙变化而成,若是能骑着妖仙在空中飞行,岂非人生一大快意之事?“哼!”
姑获美美冷哼一声,猛地回头,目光犹如利刃,从秦万年身上一扫而过。秦万年吓得讪讪一笑,赶紧停下脚步。姑获美美这才展翅飞起,朝前方烟波浩渺的湖面飞驰而去。妖仙肯让陈行烈坐在背上,只因陈行烈是他的主人,后来英雄豪杰哥俩登上了姑获鸟的后背,妖仙没有作声,只因英雄豪杰哥俩是陈行烈身边的亲随,妖仙若想安安稳稳的保住性命,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英雄豪杰二人多多指点。至于其他人。开玩笑!堂堂妖仙,怎能让人随便骑在身上,这样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陆地神仙尊严何存?呼呼……风声乍响。姑获美美犹如一只巨大的鸿雁,划破了雷音池上的薄雾,在雷音池的湖面飞了几圈。陈行烈表面上是在阅览此地的风景,实际上则是根据自身的记忆,寻找那沧溟殿的据点,到底在何处。湖面上。秦万年与断无欢二人,踏着水面,如履平地,跟在妖仙所化的巨鸟后面飞驰。人族高手没有翅膀,难以飞行,唯有陆地神仙,才能自由自在飞在空中。秦万年跟断无欢皆是武道高手,虽不能飞,可在湖面上踏水而行,却不在话下。若是一直跟随在陈行烈身边,二人倒是没有了交流的机会,如今距离姑获鸟有些远,反倒正好能让二人肆无忌惮的传音交流。“秦总管是否察觉到了,那幽冥寺方丈空门鬼身边,跟着的那个美艳夫人,身上的气息给人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本官总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这个女人。”
“原来断大人也察觉到了。”
“哦?秦总管是否看出来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本总管看不出来,却闻出来了。她的身上,隐隐约约间,有一种檀香焚烧过的香味,这种气息本总管经常在西宫太后的殿宇里闻到过……”“秦总管的意思是,那女人就是鸠占鹊巢的老妖婆?”
“正是!”
“此事,只怕远远比本官想象中的要复杂!你我二人跟随在陈行烈身边,原本是为了让陈行烈扶住我大亁皇朝的江山社稷,可如今陈行烈竟然跟老妖婆处在一起,莫非陈行烈已经受到了老妖婆的拉拢?”
“断大人多心了,此事倒是不一定。”
“秦总管何出此言?”
“断大人你想啊,陈行烈这样的盖世英才,天底下有谁能拉拢他?除非,是陈行烈本身愿意那么做,老妖婆才有一丝丝的可能,去拉拢陈行烈。”
“那本官就放心了。”
二人一阵嘀咕,却见前方那只巨大的姑获鸟,已然停了下来,落在一行杨柳树前方。陈行烈领着英雄豪杰哥俩,从妖仙背后走下,信步向前走,直入杨柳小树林里,停在了一座孤零零的清幽小院之前。院落清雅。门前堆积着一层落叶,仿佛已经有许久没有人去清扫,就连门框之上,都缠绕着一些蜘蛛网。就是此地!陈行烈完全肯定,眼前这一座院子,必定就是沧溟殿在大亁皇朝京城的据点。至于门前的落叶,以及门上的尘埃蜘蛛网,那都只是外在的伪装而已。嗖嗖……两道身影,飞驰而来。千玉藻和空门鬼沿着湖岸,席卷狂风,飘然来到陈行烈身后不远处,凝神站定,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只等着看陈行烈会如何处置眼前这一座宅院。二人得知陈行烈能让商青空重伤之后,心神就一直很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半途逃离,就怕陈行烈因此而心生杀念,将二人齐齐诛杀。走不掉,那就唯有留下来,看一场好戏,只是这好戏在千玉藻跟空门鬼看来,完全就是在杀鸡儆猴。凌恨潮是鸡。千玉藻跟空门鬼,则是猴。“砸门!”
陈行烈打量着眼前景致,一声令下。英雄豪杰哥俩撸起袖子就冲上前去,朝着院门稀里哗啦一阵折腾,院门却岿然不同,只有门上那些尘埃蜘蛛网,被哥俩砸得掉落了不少。按照哥俩这水准,若想砸开沧溟殿这座据点的大门,简直是痴人说梦,哪怕砸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有什么结果。陈行烈却没有阻止。他双手负在身后,手掌拢入袖中,拿捏着一枚菊花箭符,显得很悠然,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联,要砸门的不是他,要来此地诛杀陆地神仙的,也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二位且让让。”
姑获美美显出人形,走上前去。轰!妖仙出手,大门立时告破。院门连同大门两侧的围墙,被姑获美美伸手一砸,轰得粉碎,碎石木屑四散飞溅,掀起滚滚烟尘。陈行烈就踏着烟尘滚滚,大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