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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带采茶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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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众人就已经按照之前口头分配的区域行去,各自开始找了起来。采茶一路跟着陈小凡,只是在一旁帮陈小凡推一下树枝,挑一下带刺的树木,以免她家小姐受伤。她一边走着,一边找着话说:“小姐,您真是奇怪。”

陈小凡此时正忙着拼尽全力地快速搜寻着那种叫做槽诺的药草,见采茶也帮不上什么忙,当即只是专心地找着,根本没有时间和多余的心力来回答她各种碎碎念的问题,而且陈小凡深知,一旦告诉了她,只怕后面就会有更多更多无厘头的问题袭来。哎,现在真没时间陪你一起玩。陈小凡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蹲在地上认真地扒开一片片草丛或是小树苗,一小块地方都不放过地找着。采茶这时也并不在乎陈小凡回不回应,其实她这时是有些害怕的,总觉得像是自己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求生一样,想想就直起鸡皮格挡。为了感受到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安全感,采茶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姐经过了上次的牢狱之灾后,采茶就一直觉得小姐变了,变得开朗又直白,只是小姐这次的转变却是太快了。”

陈小凡快步地走在高高的草丛间,一边用脚扫着一边认真检查着,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采茶的声音一样。采茶也不以为意,只是接着说道:“小姐起初不愿意帮这人的忙,采茶还觉得其实挺正常的,如今的小姐总是不愿意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可是小姐后来听说那黑衣公子发烧后,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现在还要劳动自己到这深山野林里来找草药,真是,变的太快了!”

陈小凡听了她的疑问之后,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末了装着是在仔细分辨草药,于是仍然自顾自地边走着,边找着。她心中却是在想:“粗心得像采茶一样的都发觉了,那么其他人肯定更是发觉我的改变了。”

末了她只能是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想起了往事。那个时候她才八九岁的样子。因为陈小凡的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所以顾不到陈小凡的生活细节,想早饭啊,中饭啊,晚饭啊,他们都是没有时间做的,于是在陈小凡小时候的记忆里,奶奶在自己家住了好久好久。陈小凡的奶奶很喜欢陈小凡,总是会每天换着花样给陈小凡做饭,每天都会思考着明天做什么新的东西给陈小凡吃,有时候会把鸡蛋炸成荷包蛋的样子,放在盘子里,再加上小番茄火腿肠,拼起来像个娃娃脸一样。总之陈小凡每天都过的很开心,每天都有不同的惊喜。可是这样美好的日子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没两年,奶奶就去世了。陈小凡还记得那天晚上奶奶有些发烧,陈小凡有些担心奶奶,跑到奶奶房里给奶奶用冰毛巾敷额头,不停地换冰毛巾,奶奶不停地催着年幼的陈小凡赶紧回房间睡觉,说着明天还要上学,不要管自己了,睡一觉就好了。可谁知,陈小凡的奶奶那一睡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那时的陈小凡抱着奶奶的手惊慌得眼泪直掉,不停地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可忙碌的爸爸妈妈都没有时间接。不知道是不是陈小凡的错觉,那时的她总感觉奶奶还在,奶奶的手和额头还是像发烧的时候一样烫,可是为什么奶奶全身上下都那么白,白的像被粉刷过一样。就这样,陈小凡失去了疼爱她的奶奶,奶奶是发烧后去世的,这几乎在陈小凡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她总是能想起奶奶身上烫烫的感觉,总是能回想起奶奶身上带着皱纹的皮肤的触觉。陈小凡搜寻着那种叫做槽诺的草药,找着找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在了地上,采茶在她身后,并没有发觉,陈小凡任由眼泪直往外冒,也不抹掉,也不回头,只是深深地低下头,认真地搜寻着。黑衣人发烧的事,确实是狠狠地触动了陈小凡,她之所以这样尽力地帮黑衣人,不过是将奶奶发烧的情景在脑海中重演着。这一次,绝不让这种折磨带走一个人!采茶看着陈小凡一刻不停地搜寻着槽诺的背影,心下感叹不已,任小姐再怎么改变,那颗善良的心,总是一样的呢。采茶正自顾自地这么想着,就见她家小姐在前面猛地蹲在了地上,拿着那张画了槽诺的纸的手都有些颤抖,只见她正对着纸上的槽诺认真地对比着身边的几株草药。采茶见状赶紧跑到陈小凡身边,也是帮着对比,只见那株草药竟是与彦子青画中的槽诺长得一模一样,当下喜上眉梢地叫道:“哎呀,小姐,咱们找到槽诺了,找到槽诺了!”

陈小凡也是喜出望外,至少找到了一株,就一定能找到更多了,心中转念一想,又是觉得这彦子青十分不简单,他画中的槽诺竟然是与现实中的槽诺一般无二,当下心里也有些佩服了。回想一下,也觉得自己对彦子青太过不尊重,不过他也没有生气,想到这里,陈小凡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家伙脾气还真是好。于是起身对着采茶说道:“你来把这几株摘了吧,我去前面接着找,找到了便叫你来,这样也快一些。”

采茶听了很是兴奋的样子,干脆地说道:“好的,小姐先去吧,不过这到处都是树枝的,小姐要小心,可别伤到身上了。”

陈小凡快速地点了点头,立即转身又细细地向前边走边搜寻着。就这样分工合作着,很快二人便采了许多槽诺。陈小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不管现有的槽诺够不够,心想即使有再多,耽误了时间只怕也是白费了,何况还有那么多陆府的人在帮着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向着出树林的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边对采茶说:“采茶,咱们快回去吧,这么多便行了,可别耽误了时辰。”

采茶听了连忙应声,跑到陈小凡前面,一边开路一边向着林外走去。两人走得十分快,一心只想赶快回到同福客栈,好将草药交给彦子青,以便尽快救那黑衣人。这么想着,也是没有过多久就回到了同福客栈,只见已经有一些家丁回来了,等到陈小凡将草药交到彦子青手中是,彦子青温和地笑着说道:“够了够了,已经有很多了,只怕要再救三四个人也是够了的。”

陈小凡经历了之前在林子里的思想活动后,不觉对彦子青也不是十分不满,于是只是有些累地笑了笑说道:“那么药已经在煎了吗?”

彦子青当即说道:“已经快好了,陆小姐娇生惯养之躯,在深山老林中找了这么久草药,想必累极了吧。”

陈小凡听他又是文绉绉地说起来话,心里一阵无奈,于是懒懒说道:“是啊,累了个半死。”

彦子青听她一点也不讲客气地坦白很累,心下又是一阵苦笑,于是温声说道:“那陆小姐便去客房歇息吧,现下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就不打扰陆小姐了。”

陈小凡听了有些不爽,刚刚有急事的时候怎么说的,现在没事了就让我去歇着?合着我跟这事儿就没什么关系是吧!当下一脸不高兴地说道:“累是累,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救人了,就救人救到底吧,本小姐去看看再说。”

彦子青听她这样说,心想这陆小姐倒是变的真快。于是伸手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那么彦某就不多说什么了,陆小姐请。”

陈小凡听了,头一扬,胸一挺,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大步走向了黑衣人的房间。只见那黑衣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几乎感觉不到他还有生命,他似乎是胸口受了伤,血然在黑色的衣服上一片暗红。彦子青已经为他止住了血,但是伤口感染仍然是导致他发烧以致生命垂危,虽然现在烧已经暂时退下了,可是彦子青说过,如果不及时用药,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再次发烧,到时候就很难有存活的希望了。陈小凡想到这里,抬眼从他胸口向上看去,只见这黑衣人小麦色的皮肤,此时已经是像纸一样白,他长的十分端正,眉宇之间都透着一股正气。再看他身上这一身黑色的长衫,显得有些文雅,却是与他的气质不相符。然而长衫的质地很好,一看就应该是家境还不错的公子哥。或许是不巧被匪徒打劫了吧。陈小凡在心里猜测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这黑衣人发烧后,陈小凡对救治黑衣人的态度就大大转变,可能是因为奶奶吧,去世前发着烧的奶奶一直在陈小凡的记忆深处。她现在一心想要救活这黑衣人,大概也是因为对于奶奶离世的遗憾吧。想到这里,陈小凡转过身,走到桌前轻轻地坐下了,将手撑在下巴上静静地坐着看着那黑衣人。没过多久,彦子青就进来了,后面跟着采茶。采茶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而且一看就很浓稠的药,远远地,陈小凡就闻到了那一股刺鼻的药腥味。陈小凡闻到药的味道皱了皱眉头,也来不及抱怨什么,就直接问彦子青道:“药煎好了吧?”

彦子青见她着急的样子,也是马上回应道:“是的,刚好就端来了。”

于是转过身伸出手对采茶说道:“采茶姑娘,把药给我吧。”

采茶听了直摇头,说道:“这是咱们做奴婢的做的事,怎么好叫彦公子亲自动手呢。”

彦子青哪里肯劳动采茶做事,之前端药就是采茶抢着端的,当下也不肯退让,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彦某来做就好了。”

采茶躲闪着说道:“这怎么能行,采茶本来就是服侍人的,难道彦公子还不放心采茶,怕采茶照顾不好这黑衣的公子么?”

彦子青听了连忙摆手,直解释着:“采茶姑娘误解了,彦某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彦某是行医之人,给病患喂药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哪里有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说法。”

采茶听了又是张口要接着说,却见一边等着的陈小凡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刚才他们二人一直互相退让,简直就是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受了重伤,性命垂危的病人嘛,陈小凡想着,一个女人就够麻烦了,刚巧这是两个女人,争起来就更没个完了!当下也不管二人还在抢着喂药,快步走到两人中间,一把就端走了采茶端着的餐盘里的药碗。当下拿着药碗就走向了黑衣人的窗边。采茶和彦子青见状都是一愣,随后不由得失笑了,想到自己两人刚才只顾着不断礼让,实在是在死板了。彦子青看着陈小凡在黑衣人的床沿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吹着汤药,心中对陈小凡的改观更大,只觉得这样一个不拘于世俗的女子,实在是特殊而又让人好奇。想到这里,彦子青也是从容地走到黑衣人床前坐下,正与陈小凡对着,只见陈小凡仍是小心地在吹着汤药。当下便将黑衣人轻轻地扶着坐了起来,陈小凡觉得吹的差不多了,见彦子青已经将黑衣人扶了起来,心想着你小子还是有点会看脸色的。想完就想把药喂给黑衣人,可是还没送到嘴边就又犹豫了,会不会太烫了?想起来以前看古装剧里,喂药还要先抿一口试温度的,陈小凡看了看勺子,又看了看黑衣人,顿时觉得自己下不去口,这不是间接接吻么!抬头又看到彦子青衣服温顺无害的模样,陈小凡心里邪恶地一笑,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勺子向彦子青的嘴伸了过去。彦子青此时原本是扶着黑衣人,正安静等着陈小凡给黑衣人喂药的,谁知道正等着呢,就看到陈小凡忽地举着勺子往自己的嘴这边伸过来,速度快得像练过武功的,彦子青本来就愣了一下,已经是躲闪不及,又无奈正扶着黑衣人,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勺子往自己嘴巴掠来,说时迟那时快那时快,彦子青灵光一现,顿时乖乖地张开了嘴,任由陈小凡把勺子塞进了嘴里。心里想着,还好没磕到牙。陈小凡本来以为彦子青会躲避,但是抱着人也不能躲到哪里去,于是想着就算撒嘴巴上也好,好歹烫他会说,这样自己也就知道烫不烫了,谁知道彦子青这个呆子竟然干脆把嘴巴张开了,陈小凡顿时都忘了担心黑衣人的伤势,直笑得直不起腰,口里还不停说着:“呆子啊,呆子……”彦子青听她这样说,也没有生气,只是苦笑道:“陆小姐要试温,也不用这样突然,直接说与彦某便可。”

陈小凡依旧是笑得不行,看见一边的采茶虽然忍着笑,却是有些责备地在看她,她终于拼命忍住笑意,憋着气说道:“小女子实在是冒犯了,彦公子恕罪,呵……”最后的笑忍不住又冒了出来,被陈小凡及时止住。彦子青听了只是继续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喂药吧,不烫了。”

陈小凡一听才想起来黑衣人还在与病魔作斗争,当即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舀了一勺药往黑衣人口里喂去,黑衣人仍是昏迷的状态,张不了嘴,彦子青便小心地将他下巴按住,终于是使得黑衣人张开了嘴。就这样,陈小凡在彦子青的协助下终于给黑衣人把药喂完了。末了,她长舒一口气,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彦子青,彦子青这时也是刚把黑衣人扶着躺下了,也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陈小凡,两人目光一个对视,彦子青竟然是有些发愣,觉得心思都要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眼见着陈小凡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却是“哈哈”地笑出了声,边笑还边指着彦子青说道:“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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