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轩的事情是个意外，错过了也就罢了，但老太太最恼火的还是今日，本打算叫蒋明佳出头，离间两人关系，打脸成王妃，如今也是落空，白瞎了她这几日的谋算，还赔上一副头面！所以，看到成王还想为了卫楠好，跟知府彻底决裂，她是一万个不如意，心急之下，那话也就说出口了。“夫人不必生气，横竖今日这事必传的沸沸扬扬，咱们在其中浑水摸鱼，泼些脏水也是举手之劳。”

老太太闻言，心情顺畅了一分。“一般脏水也没什么意思，横竖她那名节也不甚值钱，不如就扯扯她嫉妒蒋明佳，处处针对蒋明佳吧。”

李嬷嬷心中一动，顿时笑了起来。“还是夫人厉害。”

老太太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就别恭维了，这几日你看进儿与明佳相处如何，今日应该也是给过她们私下里见面的机会。”

李嬷嬷闻言，顿时有些讪讪。“进少爷是读书人，自然看重礼节，机会是制造了几次，两个人见面也就是初次那般，客气有理，再说旁的就没了。”

老太太面色一冷：“他哪里是守礼，分明是不想亲上加亲！真是读书都读傻了，别人千方百计算来的机会，我如今直接捧在他面前，他竟是拿起乔来！”

“要不是她娘当年目光短浅，与他那上不了台面的爹私定终身，我需要这般为他们筹谋？”

李嬷嬷神色一僵，知道老太太最恼火的就是成王和他表妹的婚事，当下扯开话题。“进少爷毕竟在读书上有天分，说不得真能不靠这些，搏出名头，到时候说不得还能尚个公主，不也比如今更加风光。”

老太太嗤笑：“你当人人都是周敬之，被三公主一眼相中，非他不嫁！”

李嬷嬷顿时讪讪，老太太神色也又带了几分嘲弄。“做那周敬之又有什么好的，发妻被投了湖，一滴眼泪都不敢流。”

李嬷嬷只想转移话题，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是啊，这尚公主听着风光，可实际上还不是跟上门赘婿一般，想来也是难过的。”

老太太沉下脸：“但我听说，三公主确实爱重他，免了不少规矩，如今他在京中也是炙手可热的御前红人，我有个连襟与三公主有些渊源，日后进儿进京科考，也可联系两人结交一二……”卫楠好感觉自己像是沉在一片起起伏伏的深海里，但没有水，呼啸奔涌的皆是莫名的场景画面。今日经历的一切，在这些晦暗的记忆里，没有谢知敛，所以她全遭了殃。疯马狂奔而来，她躲闪不急，哒哒的马蹄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腕上，骨头碎裂的疼痛，瞬间麻痹了她的全身，她眼前布满了鲜血和混乱，以及那如何都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没有谢知敛，所以她的左腕费了，弯曲的手骨即便被固定起来，也无力的下垂着，像只毫不费力的鸡爪子，惹人生厌。整个王府为此噤若寒蝉，她却并不当回事。这点伤痛，比不过被湖水灌满七窍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