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勉看着他眼底闪过的肉疼,不情不愿的接过了银票。“我不想收的,但我不收,爹你肯定寝食难安,我只能收下了。”
周勋:“……”他只能陪着笑脸:“以前是不好联系,如今能联系了,爹的就是你的,不必在意其他。”
周勉应声,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周勋这才走了出来。一出来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这个周勉,探子说是年少莽撞,但他瞧着怎么不像?难不成是周敬之觉察到了什么,故意教他这样说的?心中的想法不断,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周勉来了,周敬之也要来了,只要他们跟自己接触过,就能成为拿捏他们的权柄,否则捅到皇帝那里,即便是驸马又如何,一样要被薅下来。想通这些,他这才安心离去。他前脚一走,周勉后脚就沉着脸又回到了羊圈。土已经夯完了,正在搬运食槽。看到他神色不佳,蒋明佳就靠了过来。“那人找做什么啊?”
卫楠好本不想多说什么,可看着周勉这蔫头耷脑的样子,就想到他小时候受了委屈受了气,也是这般模样,又想到这些日子他到底是记得自己的话,并未过分表露什么。终是坐在了蒋明佳的身侧。“他是你爹?”
蒋明佳蓦然愣住,连忙转头发现卫楠好是对周勉说的,这才放下了心,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你千里迢迢过来是来见爹的啊,但是他不是……”阉人两个字,终于没有说出口。周勉看到卫楠好还是关心自己的,心里的那点委屈立刻就无限放大,还像是小时候一般,低垂着头。“他诓我来认亲,实际上怕是想要利用我,骗我过来的。”
蒋明佳知道他与兄长如今也是皇帝身边的人,算得上位高权重,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过来。“真是岂有此理,有些男人真是不要脸,养儿子的时候不在,认亲享福的时候,却是跑的比谁都快!”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周勉。“不要认他,他既然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你也不必上赶着去给他当儿子!”
周勉错愕的看向蒋明佳。“这是我家的事情,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我当然是为你打抱不平啊,我又不认识他,但这一路过来,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了,我心疼你啊兄弟!”
周勉:“……”所有的委屈和矫情以一种荒诞的方式被驱离。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唯有卫楠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来。她伸手拉过了蒋明佳。“你讲话不必这样直接,他会有些接受不能。”
习惯了大纪女子的温吞守礼,蒋明佳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确实会叫周勉震惊。她拍了拍蒋明佳的手,这才看向了周勉。“她是想说,父不父,子不子,既然他先不父,你也不必子了。”
周勉道理自然是懂得,只是被蒋明佳直白狂放的话语震惊了一下,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你啊,兄弟。”
虽然她说话狂放,但为他好的心情他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刚刚经历过周勋的虚伪,蒋明佳的直白,更加叫人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