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锦没有马上伸手接,只道:“店家,我的食方斋和镖局马上要开张了。我可以保证,我给出去的银票,在我的店里无论消费还是兑现,都永久有效。”
鲁木匠头沉默了一会儿,头埋得更低了。他将剩下的一张二十两也拿出来,叠在一起恭敬地递给姜姒锦:“公子,眼前便是年下了,老朽这里实在忙不开……”“放肆!”
庄五大怒,“你这刁民什么意思?”
当他们公主是强取豪夺,为了不过百来两的破木板而欺压百姓的恶霸吗?“贵人恕罪,恕罪!”
鲁木匠被惊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嗑头,“贱民是说,贱民这里人少忙不过来,明儿便去多请几人帮着赶工,一定早日将小公子要的木板做出来。”
后院里忙着做工的两个徒弟也害怕地跟着跪了下来,连声求饶。这个分士农工商上下九流的时代,开店铺的鲁木匠既是工匠又是商人,那是比普通老百姓还没人权的。惹恼了权贵,轻则舍财,重则丧命,再重可能就家破人亡了。他也是看到姜姒锦很好说话的样子,而他们一行人就一个车夫带着四个孩子,穿着也不像特别有钱有势,这才壮着胆子想要反抗。谁知那看着跟农村汉子一样憨厚老实的车夫,发作起来竟是一般高门大户的奴才还要恐怖。早知道他就不该多嘴,亏本就亏本啊,大不了当这一年白忙活了。结果现在只怕要赔更多,鲁木匠后悔死了。受着三人跪拜的姜姒锦掏出自己所有的现钱,两小坨一两碎银以及四五个粗铜板,尴尬地问庄五:“你身上可带了现银?”
“二公子何必跟他们客气!拒收银票是忤逆罪,待卑职拿了这不识抬举的刁民送官,打他几板子看他还敢不敢……”没等庄五说完,姜姒锦已经直接拿走了他掏出来的两块碎银。这家伙也是嘴硬心软,钱都拿出来了还废话那么多。用四两碎银换回了鲁木匠手中的百两银票,姜姒锦将他扶了起来,说道:“那两万块木板我还是要的,店家若信得过,可以现在便开始做,回头我让人送现钱过来。也可以等人送钱来之后,再开始做。”
“这,这这……马上便做,贱民一定尽快将公子后期要的木板赶制出来。公子大人大量,贱民实在惭愧!”
鲁木匠激动而又后怕的说着,又打算跪下去。姜姒锦拦住了他,但并没有说什么安抚或是道歉的话。在这个时代,贵族对下等民客气,那是在害人。在鲁木匠师徒三人千恩万谢的恭送中离开了木匠铺,庄五甩着马缰,心情大好地笑着:“一年不见,二公子好似变了许多。”
嗯?这家伙很了解原主?他们很熟吗?可惜戴着面具,姜姒锦看不到他原来的样子,也就不知道他是原主记忆中的谁。不过她半点也不心虚地轻笑:“那你说我哪儿变了!”
反倒是云依抱着她的胳膊,紧张道:“二公子才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