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回去的时候记起来才特地送过去的,之后每年回去的时候也都会去看她。不能不说,老人的心真的是非常的善,不少的亲朋好友和乡亲都得到过她的帮助,哪怕只是微不足道,她都会义不容辞,可偏偏生的四个儿女让人咬牙切齿,一个比一个狠心,独立之后就从没管过老人,什么好吃好喝的都顾着自己,唯有小女儿,会偶尔施舍下,说是施舍一点都不为过,其中内情凌红只能叹造化弄人。“你还记不记得,在你父亲刚去的时候,你大病一场,我又没时间照顾你,你那些叔叔伯伯婶婶对我们有时避而远之,还是你二姨婆特地从她家里赶来帮忙照顾田地,我这才有时间照顾你。”
往事只要打破一个缺口就会随之一涌而出,想到已逝的人,朱慧珍难免会想起老人过去的好。“怎么会不记得?”
是啊,怎么会不记得,尽管凌红知道家里从来不是大富大贵,其他方面也低人一等,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可是,父亲的突然逝世对刚懂事的凌红而言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所以才会一病不起,在没有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的时候,是她这位二姨婆大老远来到家里帮助她们做农活,才让朱慧珍抽身照顾她,毕竟对刚失去一位亲人的凌红来说非常害怕再失去,所以除了朱慧珍又或是朱慧珍不在身边,她就会非常任性。“唉,这样心善的人竟然到死都没享受到半点福。”
朱慧珍其实还想说老人的孩子,但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只会让逝者不安心。凌红静默了片刻后说:“明天早上我就去买票顺便去酒楼请个假,你在家里收拾下,可以的话明天下午我们就走。”
怎么说现在也是夏天,回去太晚,只怕尸体会变质。“你也回去?”
朱慧珍有些惊讶。“妈,百善孝为先、逝者为大,加上二姨婆对我们家来说是恩人,我又怎么能不回去看看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即使凌红再怎么忙碌,对于人情世故却不会抛弃。“嗯,你说的对。”
其实朱慧珍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凌红现在身在外地打工,回去一趟又不容易,加上马上就要考试了,虽说路费什么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总的来说‘逝者为大’,和逝去的人相比,钱财就是身外物了,和这些相比,时间更可贵,上一次考试凌红已经耽误了,不想这次还受到影响。“算了,现在就收拾吧,反正我已经看完了。”
凌红估摸着时间,复习在哪都一样,只要算计好时间的话,凌红觉得其他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妈妈?我们要回去吗?”
一直在一旁玩的小虎听着凌红她们的对话似懂非懂,可还是听出了个大概。“嗯,小虎想家吗?”
小虎当即就点头说:“想。”
可随后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马上猛摇头说:“不想。”
凌红有些哭笑不得,刚要说什么,朱慧珍却抢先了:“怎么一会儿说想,一会儿又说不想了?”
小虎苦下脸,小脸垮了下来,似乎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见此凌红问;“怎么了?”
小虎仍低着头不说话,凌红和朱慧珍面面相觑,有些担心,凌红忙上前,坐到小虎身边,捧起小脸看他一副欲哭的模样,着实吃了一惊:“小虎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妈妈听着。”
小虎这才干巴巴的说:“妈妈是不是让我和奶奶回去之后就不让我们来了。”
“小虎怎么会这么想?”
凌红更惊讶了,不知道小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可是,妈妈不是要在这里工作吗?小虎不要和妈妈分开。”
说着小虎就扑进凌红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凌红。凌红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明白小虎说什么,轻轻的抱着小虎,柔声说:“妈妈没有要和小虎分开啊,只是回家一趟,你二姨奶奶去世了,所以要回去。”
“二姨奶奶?去世?去哪里了?”
小虎仰起小脸,脸上满是疑问。“对,去哪里了……就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凌红耐心解释。“很远很远?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见到了?”
小虎对这位老人的记忆很朦胧,只能隐隐的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更多的还是好奇。“对。”
“那怎么办?”
“所以啊,我们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小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任何时候,凌红的话总是能让他变得乖巧懂事和顺从。第二天一早凌红就先到平湖汽车站买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所以凌红很顺利的就买到票了,买完票就立刻赶回酒楼,毕竟当面说比打电话更有诚意些,只是到了酒楼,凌红才想起王浩东来酒楼的时间很不稳定,情急之下只好打电话,好在王浩东说中午之前就回来,所以凌红只好干等着,因为她不想在电话里说请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