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丞相夫人满脸疑惑,她看向丞相,皱眉道:“老爷,我确实让人送了药膏,可是从没有在其中加过别的东西啊!”
莲姨娘见丞相表情略有松动,她立刻跪着向前。“老爷,我们的云静才二八年华,就算妾身之前在规矩上有所欠缺,但不该归在云静身上呀!”
一个是曾经的宠妾,而另一个是现如今的爱妻,丞相捏着眉心,一时间无法定夺。楚云歌注意到,莲姨娘不停的缠着自己看,仿佛有些心虚。经过之前的事情,这对母女大概是对她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只要有她在,就不敢闹出什么太大动静。恰巧他们今天回来的太晚,府上人并没有通传消息,这下子,算是撞到了她的枪口上。“莲姨娘,云歌有一事不解,想向姨娘询问一二。”
她缓一步上前,两个手指头轻轻捏了捏。莲姨娘最不愿的就是和楚云歌对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丫头好似不像从前那般好拿捏,总是能挑出她的错处。楚云歌却直接不管她的反应。继续说道:“为何二妹妹的脸出事,就一定是因为药膏呢?又为什么药膏有问题,就一定是我母亲动了手脚呢?”
“若是她真的在里面放了什么,为何要大摇大摆的送过去,甚至接触过这件事的人都知道,这不是明摆的挖坑给自己跳吗?”
接二连三的询问,瞬间扭转局势,丞相眯了眯眼,略带质问的向莲姨娘看去。“妾身……妾身……”莲姨娘说不出话,结结巴巴半晌,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她飞快的在脑子里想着对策,可楚云歌那双眼睛太有侵略性,让她感觉有锋芒在背,轻轻一动,就扎的生疼。“把那盒药膏拿过来。”
楚云歌转身,朝着身后人吩咐。婢女下意识朝着莲姨娘看,楚云歌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桌上茶杯立刻落地。“看来我前几日在王府才提出的规矩,有些人又忘了,是要我再给你们紧紧皮么?”
听到这话,那婢女“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她迅速爬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盒子,双手举起来,送到了楚云歌的眼前。女人冷哼一声,把东西接过来后,打开盖子轻嗅。和今晚丞相夫人给她涂抹的药膏一样,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很奇怪,这香味里含杂着几分莫名的暖意。要知道,这东西涂抹在脸上可是冰凉的。她弄出一点在手背上抹开,透明的颜色中略微有些发紫,明显是紫棉花的成分。“这瓶药确实有问题。”
楚云歌出声,丞相夫人的身体下意识向前倾,大概是想给自己做出解释。“这里面被添加了一味紫棉花,紫棉花本来是药材,但只能内服,不能沾染到肌肤上,否则肌肤就会发紫,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她直接出声,大步走到床边把被子扯了扯。楚云静双眸紧闭,一眼就能看出是在装睡,她侧颊上那块斑迹果然又紫了些,看起来十分吓人。好家伙,这对母女在这唱双簧呢?今晚她要是不在,不知道丞相夫人会被怎样冤枉。“新鲜的紫棉花有个特性,就是它的梗上有毒,一番触碰,不过几日就会手脚发痒,最后浑身溃烂而死。”
“莲姨娘非说是我母亲下的毒,那我们且等着,看看最后是谁遭到报应!”
她色厉内荏,语气强硬,颇有些震慑意味。屋里的婢女都静悄悄的,楚云歌明显注意到,莲姨娘身边那大婢女有些慌张,不停的用手指在衣裙上摩挲,好像要去掉什么东西一般。她心里大概有了个数,看来莲姨娘也知道陷害这种事,不能让旁人去做,竟然把自己的大婢女都推出来了。“要是现在就告诉我,我或许还可以为你们医治,等到时候再想医治,就无力回天了,我想你们也不想死的那么难看,届时家里人该如何收尸,都是一个问题。”
她继续恐吓,莲姨娘身边的大婢女越发慌乱,不停的朝着莲姨娘看。可她的主子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她?楚云歌抿唇,慢悠悠的坐下。“我可以给在场的各位一刻钟思考时间,一刻钟后,再决定是否要自己承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就是要拿捏人性的弱点,一点点把人的心思耗尽。果然,在最后一刻她起身时,那婢女突然跪下来,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老爷饶命,夫人饶命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是奴婢鬼迷了心窍,还请大小姐救奴婢一命!”
她的脑袋在地上“咚咚”直响,额头上都出现了几块骇人的红色。“是你?”
丞相夫人下意识朝着莲姨娘看去。莲姨娘身体僵硬,血液都要倒流,她抓着手指,突然直身,指着那婢女说道:“竟然是你?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夫人,还要在药膏里面加东西?是哪个小蹄子让你做的?”
方才还有些慌乱的婢女同莲姨娘对视,她张大嘴,迅速改了口风。“姨娘,奴婢对不起您,都是春姨娘让我做的,她说我要是不这样的话,就把我那在客栈里打杂的哥哥赶走,对不起,奴婢……奴婢真的是被逼的。”
刹那间,嫌疑就被这主仆二人推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楚云歌冷笑,阴阳怪气的开口。“莲姨娘身边的婢女还真是机灵,春姨娘让你做这种事你就直接做了?为何不来先问过母亲?母亲是一家之母,你是觉得,她没本事保你?”
她的话越说越犀利,甚至抬脚,缓步朝着婢女靠近。鞋底和地面发出碰撞响声,将婢女的心脏高高吊起,又“嘭”的一声落下。这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像个只会动弹的筛子,害怕的说不出话。楚云歌缓缓蹲到她的前方。“你要是说实话,我就饶你一命,要是再在这里胡乱攀扯,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