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院子太久不住早已经荒废,在加上这里原本就杂草丛生,现如今更是难以下脚。好不容易走到院子门口,楚云歌双手推开院门,里面的景色却让她有些惊诧。各种各样的花朵齐齐绽放,生机勃勃,她曾经给丞相夫人种的花,大部分已经被转移到现在的院落去了,偶尔还剩下那么三两株,现如今也已经绽开。她抿唇,穿过花朵向前,看着屋里一切熟悉的家具,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曾经在这里,她帮丞相夫人处置了莲姨娘母女,还和丞相夫人同塌夜谈,若是无人告诉她她不是丞相夫人亲生,恐怕她这辈子也不会猜忌。从暖阁进去,楚云歌按照云彩薇说的,在墙壁上四处摸索,终于在摸到一个凸起的地方后,书柜那侧传来“咚”一声。只见墙上一块壁画缓慢下降,露出了一个够一人进出的小口,楚云歌心底一颤,她深吸口气,迈着大步朝那小口进去。中间并没有多长,不过是三四步的距离,然后就是向左转。眼前出现了一个狭小但径直的书房,大概是很久没有人过来,桌子上叠了一层厚厚的灰。楚云歌用指头在上面摸了摸,开始四处寻找起来。檀木的架子上拜访了几个小巧的鱼缸,她有些奇怪,因为丞相夫人向来不喜欢养鱼,也不会有这种类型的器具。她朝着书架过去,还不等碰到,黑球就已经叫了起来。它咬住楚云歌的衣服,拉扯着不让女人靠近,楚云歌轻轻皱眉,询问道:“你是说……这些东西有毒?”
黑球点点头,不知道又在比划什么。楚云歌思索片刻,跟着自己的意念进了药物空间,从中取出了一个一次性手套和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后,才伸手将鱼缸给拿了下来。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而是一些灰色的粉末,她拿起一点在鼻尖闻了闻。“这是明龚。”
有毒,但毒性不强。她继续看着后面的几个罐子,里面装的都是些毒药,毒性由弱到强,一点一点递进。楚云歌深吸口气,这些东西,按照一定的剂量融合在一起,确实能够组成她当时身体里所中的毒素。她抿着唇,目光落到了桌上的木盒里。这盒子虽然小,但被两个铜锁给紧紧的锁着显然是十分重要或者十分宝贝的东西。她从头上取下一根发簪,从其中伸进去鼓捣了一阵,只听得“咔嚓”一声,铜锁落地,发出闷闷的响声。盒子里面躺着两张药方,最下面,还有一个被卷起来的画像。楚云歌拿起药方仔细查看,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没错,这就是她所中的毒的毒方。所以,云彩薇说的是真的?她抿着唇,抓着药方的手指有些颤抖,然后拿起最下面那个被卷起来的画像。打开后,上面竟然是楚云歌的亲生母亲——祭云!丞相夫人怎么会有祭云的画像?她和她亲生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几乎是同一个人。画像被保存的很好,但上面却隐约有些被发簪戳破的痕迹,而且……正在脸上。黑球看到了熟悉的主人,高兴的在画像上蹦来蹦去,甚至还用脑袋蹭了蹭画像上祭云的脖颈。楚云歌心底有些酸溜溜的,也不顾什么灰尘,她直接在木凳旁侧坐下。“原来是这样……”她似乎能够将整件事情给串起来了。丞相突然带她回家,让丞相夫人好生照顾,丞相夫人心中不解,应该也探查了许久,所以最后她在自己丈夫的房间找到了祭云的画像,误以为她母亲是丞相的白月光或者外室。所以……所以心生不好的想法,才决定给她下毒。她突然能够拿着理解了。楚云歌将东西放回原处,然后带着黑球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她慢悠悠的走在花园中,心情有些低沉。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失去记忆的那个阶段变了。正出神,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随即是月初的声音。“小姐,不好了。”
小桃自杀,楚云歌身边就没有了可以继续用的人,月初和星落是轻寒送给她的人,她自然是相信的,所以就留在了她的身边。楚云歌抬头,同来人对上目光。“怎么了?”
月初气喘吁吁,大步走到楚云歌的身边说道:“宫中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突然病倒,太医们束手无措,皇上让小姐进宫,为皇后娘娘治病。”
这些日子又专人来管教月初和星落,所以她们二人对朝中的一切都熟悉了起来。听到这话后,楚云歌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她轻轻抿唇,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按理说,还要两个月,皇后才能毒发,怎么会这么突然又这么早?她轻轻抿唇,出声道:“我马上就进宫。”
“是。”
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后,楚云歌迈着大步朝大门口去。“云歌!”
丞相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云歌回头,中年女人手上拿着一个披风,双手给她披到了肩上。“你身体还未好,又要进宫去给皇后看病,多穿几件,别在路上着凉了。”
楚云歌轻轻抿唇,感受到披风上的余温,心底涌起一股暖意。或许丞相夫人之前是害过她,可如今……一定是真心的,人这辈子,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吧?她轻轻点头,笑的十分温柔。“知道了,母亲,你回去吧。”
丞相夫人大概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喉咙轻动,张了张嘴。“皇后这次病倒太过突然且来势汹汹,凡事尽力而为,你先进宫去,等一个半时辰后,我让你父亲进宫去接你。”
“好,母亲别担心了。”
楚云歌转身,直接将丞相夫人抱了抱,丞相夫人在原地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动作。她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下,轻轻摸了摸楚云歌的脑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