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回家时,家中一切如常,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母亲,还有几位姨娘突然高烧不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找了大夫来,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
“再后来,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和父亲母亲他们是相同的症状,只有我没有什么反应。”
“母亲因为重病去世,父亲伤心欲绝,次日也逝了,我亲眼看着兄弟姐妹们一个个的去,他们都说是天谴,我也整夜的无法入睡。”
说到此处,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那天夜里,我在花园散心,一群黑影从屋后涌入,我害怕极了,想要逃跑,却被人发现,我躲进柜子里,亲眼看着他们放了大火。”
“整个宋家都被烧成了灰烬,还有些尚未去世的家仆,被他们残忍的杀害,丢进大火里,我不敢动,等到人都走后,躲进了祠堂里。”
“我害怕,我不敢离开,我怕他们在外面守着,饿的实在没有办法,就在水井里打生水喝,谁知次日我便开始发烧,为了活命,我只能从院子里逃出来。”
宋怜已经失了态,身体抖得像个筛子,声音颤的像波浪,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楚云歌的脑海里浮现出宋家被烧毁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显然,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回想起自家族人被杀死的模样,宋怜拳头收紧,身上剧痛无比。她抬头,夜璟辰就在身前。男人虽冷着脸,却莫名让人安心,她咬了咬唇,既是不由自主,又是为自己考量。“公子,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还请公子让我留在你的身旁,哪怕没有名分,近身伺候也行。”
女子争着起身,不顾身体状况,“咚”一声跪到了夜璟辰的身前。她也是从富贵中养出来的,能够看出男人的身份不凡,如今她一个女子,去哪里都如同浮萍,不如给自己找个依靠。“公子,宋怜求你,莫要嫌弃我……”又开始哭了起来,楚云歌轻轻皱眉,不能理解这人的脑回路。不过她又能说什么,反而将目光投到夜璟辰的身上,去看男人的反应。夜璟辰面色愈冷,向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公子……您……您是嫌弃我?”
青鹰知晓南风的心意,见宋怜这般,也有些看不下去。他皱着眉:“宋小姐,你误会了,不是我们王……我们公子救了你,救你的那人出去了,兴许过会儿回来。”
“而且我们公子已经有家室了。”
他朝着楚云歌指了指:“这位就是我们公子的妻子,你身上的伤,还是她给你治的,不然你早就死了,她也算是你半个恩人,你不能恩将仇报呀。”
楚云歌瞳孔放大,恶狠狠的瞪了青鹰一眼,就不能不把她牵扯进来吗?哭声停止,宋怜扭头朝着楚云歌看去,目光最终落到了她面上那丑陋的痕迹。怎么可能?大概楚云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下意识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吧,虽然她一直在给自己解毒,但日积月累下来的东西,并不能那么容易清除。宋怜在心底考量一番,又朝着楚云歌跪了过去。“夫人,您既然愿意救我,那就证明您是心善之人,同样身为女人,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留下来吧。”
她仓惶举起手指,一副发誓模样:“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和夫人争宠,我会好好伺候公子夫人,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楚云歌的眉头越拧越紧,到最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她深吸口气,将宋怜抓在自己衣裙上的手推开。“宋小姐,宋家是大族,我本来以为,宋氏的子女都是有骨气有出息的人,不会为人卑躬屈膝。”
“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你怕你一个孤女孤苦无依,日后难以生存,所以想找个依靠,你这种想法,确实正常。”
“但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你,救你的不是他,你不仅不信,还得寸进尺。其次,你明知道我们是夫妻,还非要插到我们中间,我想宋家长辈没有教过你这样报答恩人吧?”
楚云歌抿唇,找了个椅子坐下,语气淡淡的,却压迫十足。“你今日若是说你想光复宋家,我们必定鼎力相助,女子在世,不一定非要依靠男人,好,就算我今日答应你,让你跟着我们,日后呢?”
她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这种一夫多妻制,必定会引起雌竞。谁会想和一群女人斗来斗去,还是为了博得男人的宠爱呢?殊不知现在的宋怜,已经是油盐不进,她又开始哭哭啼啼,仿佛马上要晕过去。“夫人说的对,可我一个庶女,如何光复宋家?日后……日后我定乖巧待在后院,不给夫人公子惹麻烦。”
一口气卡在楚云歌的胸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真是油盐不进!她摊手,露出一个官方的笑,朝着夜璟辰指去。“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可以答应,但最终拿决定的,还是他。”
宋怜眸光一闪,看到了希望似的。她自诩容貌不错,宋家未被灭门前,有不少人来求娶,她哭一哭,闹一闹,这人定然同意。“公子,求求您,夫人已经同意,我日后,定然好好伺候你们……”女子委屈巴巴的开口,面色通红,欲抗还迎。谁知夜璟辰面色黝黑,鹰眼直勾勾的盯着楚云歌,见她真的不为所动,瞬间涌起怒气。他迈开大步,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这力道太过强劲,臂膀好像被人掰扯成了两半,她“啊”了一声,怒骂道:“你做什么?犯什么病啊!”
后面的话还没骂出声来,那张俊脸就迎面贴来。唇瓣被人堵住,对方似乎有些生气,恶狠狠的咬着她的下唇。她惊讶至极,下意识伸手去推,反被人抓着手腕扣在身后。宋怜也未曾想到眼前二人会如此亲密,而且男人好像一点都不嫌弃一般。她张大嘴,半晌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