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皇城入口,大公公早已经在那处等着,看见马车过来,迅速站直。夜璟辰先下了马车,并没有回头去扶楚云歌,至于楚云歌,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甚至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老奴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大公公的目光不停的在二人身上回转,其中的深意,让人看不出。夜璟辰冷漠点头,扭头朝着楚云歌说道:“自己去吧。”
女人一愣,“哦”了一声,忍不住腹诽。早晨出来不是他非要跟上来的吗?怎么倒像是自己要让他送的,男人真是反复无常。“王妃,这边请。”
大公公拱手,楚云歌冲着他笑了笑,大步上前。一路上安静无比,她观察着大公公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端倪。可这些人都是在皇上身边待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哪里能轻易透露?楚云歌故意伸了个懒腰,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后背。大公公察觉到这动作,随即问道:“王妃这是……还未休息好?”
女人笑笑:“昨日给世子举办生日宴,等宾客都离开,已经是三更半夜了,今日又起得早。”
“确实,确实……听说王妃办的生日宴,在都城中还从未见过,热闹非凡呢?”
“公公过奖,只不过因为世子是小孩子,喜欢热闹,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主意。”
楚云歌面不改色接话,她朝着四处看了看,佯装无意的问道:“对了,昨日皇后娘娘都来了,怎的不见皇上来?”
“同龄皇子中,怕是只有夜璟辰还有个孩子吧,也算是皇室的长孙。”
大公公神色并无变化,他轻轻一笑:“王妃莫要多心,皇上昨日有政务,而且也怕去了,大家放不开。”
“哪里哪里,我自然不会同皇上多心的。”
一路走到宫殿,不管楚云歌说什么,大公公都能完美回答,且没有半点纰漏。“皇上,璟王妃到了。”
屋里传来威严声音:“进来吧。”
楚云歌抬头挺胸,没有半点心虚之意,迈着大步进了宫殿。皇上依旧坐在书案旁边,手中拿着一本奏折,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在哭闹。听到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来了。”
楚云歌睁大眼睛,重重“嗯”了一声。接下来,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毕竟这是一场心理博弈,她要是沉不住气先说话,说不定就会被皇上抓住把柄。等会儿回王府吃什么呢?终于,九五之尊出声:“过来。”
她立刻回神,迈着大步上前。皇上把奏章递过来:“看看。”
楚云歌抬头,和男人对视着,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连连说道:“云歌不敢。”
让她看奏折,这不是把她朝着死路上逼吗?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呀。“怕什么,朕让你看你就看。”
“皇上,您别为难我了,我父亲曾经说过,后妃不能参政,更何况我还不是后妃,而且我什么也不懂,就算看了,也如同看天书一般。”
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可皇上好像就是不放过她一样,手中的奏折始终没有收回来。末了,才缓缓开口:“你是要抗旨么?”
听到这话,楚云歌的脑袋更像拨浪鼓了,摇个不停。“云歌不敢。”
二人再次对峙,皇上丝毫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一动不动的看她。楚云歌心里一转十八个弯,却完全想不到应对的方法。皇帝喜怒无常,她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惹毛了。最后,她终于妥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双手将奏章乘客过来,然后怀着神圣的心理把东西打开。这是一封弹劾夜璟辰的奏章,上面的人激愤非常,说夜璟辰利用世子的生日宴,笼络朝廷重臣,还收买百姓。上面把男人描述成了一个城府极深,野心勃勃的政治家,还严肃的让皇上早些处理,莫要养虎为患。楚云歌抿了抿唇。皇帝给她看这个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试探她?她依旧保持沉默,假装还在看奏章上的内容。终于,皇上出声道:“听说生日宴是你操办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女人再次匍匐,把脑袋埋得低低的。“皇上,云歌不敢看。”
“哦?何为不敢看。”
“这……麒儿的生日宴确实是我办的,可是我一心只想让麒儿过个快乐的生辰,所以才有了那样的主意。”
“所以不论我怎么说,最后很可能都会牵连自己,可是我不愿意为了夜璟辰而牵连自己,所以这个时候,沉默反而是最有用的。”
皇帝反问:“不愿意为了璟王而牵连自己?”
楚云歌抬头,故意做出试探模样。“这个……可以说么?”
“但说无妨。”
她瞬间跪直,一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模样。“皇上,要我说,你就应该把夜璟辰抓起来,严刑拷打,问他到底是不是要造反,如果是的话,就直接给铲除了,不能留下后患!”
故意说这种话,就是为了告诉皇上,她和夜璟辰的关系没那么好,甚至已经到了恶化的地步。毕竟那天和丞相老爹在宫中的时候,皇上也曾试探过。“大胆!朕是那种滥用私刑的人?”
皇上的表情明显松了一些,眼底的怀疑意味退散,拍了拍桌子。“不是,当然不是,这只是云歌的想法……和皇上不相干,还请皇上莫要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她十分狗腿的笑笑,给自己营造一个,讨厌夜璟辰,又有些愚蠢的形象。皇上终于从书案旁边起身,他慢悠悠的走到楚云歌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你既然对墨琛如此厌恶,那为何昨日又放着那么多人举止亲密?”
“皇上,云歌冤枉啊,昨日是麒儿的生辰,麒儿并不知道我和王爷的关系有多么恶化,所以我只能尽力扮演一个温柔的后母的角色。”
“至于夜璟辰,您也知道,他最担心的就是麒儿,所以自然而然的就配合我出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