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门,于是便遇到了贼人。”
云贵妃的视线飘得老远,像是在回忆从前的事情一般。“我和她那时的武功还不算很好,贼人众多,我们很快便负伤。就在我们快要绝望之时,有位颇为俊美的公子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他三两下打退了那些贼人,并且还为我们找了落脚的地方。经过那段时间的相处,堂姐她竟爱上了那位公子,但是……”见云贵妃像是说不下去了一般,独孤寻便开口问道:“但是什么?”
他关心的不是她是不是真的说不下去,而是接下来她要说的是什么。“但是就在堂姐准备向那位公子坦白心意的时候,那位公子却突然向我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并说要娶我为妻。”
说到这里,云贵妃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但是却很快敛去。“因为那位公子,堂姐便与我生分了。我很在意与堂姐的感情,于是便拒绝了那位公子的心意,同时堂姐也向那位公子表白了心迹,却不想遭到了拒绝。堂姐因此而迁怒我,有一日那位公子有事情出门,堂姐便将我赶了出去。”
云贵妃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是说了太久的话了,所以有些口干舌燥。她端起还冒着热气的清茶,喝了两口才接着道:“但是当时堂姐不知为何却将我的贴身婢女给留了下来,我那时还很年幼,不免年轻气盛,所以并未回去找过那位公子。后来过了几日我的婢女春儿在江宁城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云贵妃又一次停了下来,她握着茶杯的水在微微发颤,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独孤寻却没再开口,他很耐心地等待着。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他相信她不可能会不将整件事情说完的。果不其然,过了半响,云贵妃又一次开口了。“我从春儿的口中得知,那日那位公子回去之后,堂姐竟告诉他,我其实有了心上人,我之所以不告而别正是与我的心上人一起走了。”
云贵妃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接着道:“或许是受到了打击,素来滴酒不沾的他那夜竟然喝得酩酊大醉。堂姐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我与堂姐的面貌相仿,那位公子理所当然的将堂姐当成是我,于是……于是两人便有了夫妻之实。”
云贵妃的手指紧紧缠绕着手中的手帕,眼中的情绪颇为复杂。不知是在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怨恨亦或者是惋惜。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停顿太久,便又开始了她的讲述:“第二日那位公子醒来后发现自己与堂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自然是十分懊悔,但那位公子是个很负责的人,所以便将堂姐娶了过门。”
“堂姐和那位公子成亲之后便离开了江宁城,一直过了两三年才回来,那时候我已经成了你父皇的妃子,你也已经出生了。”
云贵妃的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恰逢那时是我的封妃大典,我与你父皇一同去城外的相国寺祭天,便与刚刚回江宁城的堂姐他们碰到了。”
“在那之后不久,堂姐便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独身一人闯入皇宫,并将我掳走。”
云贵妃的手似乎有些颤抖,看起来像是仍在后怕。“那个叫做林溪的女子可还健在?”
独孤寻淡淡地问了一声,心中有着一抹解不开的疑惑。这个极有可能是他母妃的女子说,她这些年一直被囚禁在阴山的一处地牢中,那囚禁她的女子又是姓林,这是巧合么?小五的娘亲也是姓林,她常年居住的地方也是在阴山,这个疑是他母妃的女人口中的堂姐该不会是小五的娘亲吧?云贵妃摇了摇头,道:“她已经过世了,我在逃出来的途中看到了她的坟墓,否则我也不会知道她竟然已经死了。”
就算生前她一直霸占着惜之又如何?这些年她不也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吗?有了惜之的骨肉又如何?不还是被惜之的家人扫地出门了吗?站在惜之身边的人本该是她的,是她霸占了她的一切。如若不然,她现在该和惜之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云贵妃的手无意识地将手中的手帕在手指上一圈圈地缠绕,心中恨意滔天。林溪绝对是她们一家子的克星,她先是抢走了哥哥本该拥有的一切,让哥哥一辈子都无法如愿以偿,接着又夺走了她的心爱之人,这叫她怎能不恨?若不是她的坟墓四周布有极其厉害的阵法的话,她早已经派人前去撅了她的坟了。那么不要脸的女人,就算是鞭尸也太便宜她了。没有错过云贵妃眼中那浓浓的恨意,独孤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道那位夫人的子女是否也在江宁城呢?”
云贵妃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忙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堂姐她育有一女,现在应该也有十三四岁了吧。”
这些年即便她选择了假死,也一直想找机会回到惜之的身边,可是却一直都未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