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在原地,陈天真的是太聪明的人,短短的时间内,我想,他已经从细节中洞察了一切,以后,也不需要我再多费口舌去解释了。他更是理性又理智的一个人,既然他选择叫我留下,我想,这应该就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案了。我抬眼冲他示意,愿意接受他的安排。陈天也不多做停留,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暮天一眼,就坐进车里,迅速地开车离开了别墅。只剩下我和暮天,还留在原地。陈天离开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去看暮天,径直就进了别墅。虽然我也希望可以好好地聊一聊,但一想到要和他共处一室,想到他刚才的无赖行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回到卧室,我就开始收拾衣服。这时候,我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兴许,他见不到我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失常的表现了。“林初夏,你可以呀,离开我才多久,就和别的男人如此亲热。”
暮天跟在我的身后,见我在收拾行李,开始冷言冷语地对我进行讽刺攻击。我就说,这个男人现在见到我了,完全就处于失常状态了。我开始搞不明白自己了,那么想见到他是为了什么,这一见面,他就这样,我期望的那些,完全都是异想天开。懒得和他再起争执,我也不理他,低着头收拾着行李。暮天说了几句,见对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竟然直接上前,把我才放进行李箱的衣物,又统统拿了出来,不对,应该说是扔,是连看都不看,就把那些东西都扔了出来。我还是不理他,他扔出来,我就俯下身去捡起来,再整理好,又重新放进行李箱。“林初夏,那个男人不带你离开,你难不成还要自己送上门去么?”
暮天又把东西丢出来,扔得也更远了,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冷言冷语着。“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倒贴呀。”
天哪,这还是那个,从骨子里都散发着冷漠气息的暮天么。他这样的小肚鸡肠,心眼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还一个劲儿地在摔着我的东西,叫我实在是淡定不下去了。我蹲在地上,又把东西一一地捡起来,然后起身,在床上坐下。我相信,我要是坚持如此,他也会和我耗上一个晚上的。来来回回,他扔东西倒是不麻烦,我又是起身又是下蹲的,迟早是会被累趴下的。换做以前,倒也没关系,他肯定会立即把我送到医院,可能还会守上几天几夜的。但是现在,我要是晕过去了,他不趁机把我碎尸万段了,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坐在床上,累的已经开始喘着粗气。他见我这样,倒是也住了嘴,正挑着眉盯着我,可能是在伺机等待着下一步的攻击吧。我平复着呼吸,认真地看向他,“我想跟你好好地解释一下。”
他眯起眼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继续说道,“刚刚那位,叫陈天,是我的经纪人,我们之间除了这一层关系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他不吭声,也不动弹,依旧站在原地,像是看一个奇怪的生物一般地,盯着我。“我今晚是喝了些酒,所以才会频频出状况,他照顾我,也是出于工作考虑,不希望自己的艺人闹出绯闻或者其他的,就这么简单。”
这一切,我现在是简洁明了地和他说明白了,这下子,应该可以叫我安心地收拾行李了吧。我起身,抬手准备继续。不想,他这时候终于动了,上前一步,拉起我的手,又坐回了床上。顺着他的眼神,我这才发现,手上的旧伤之上,不知何时又添新伤,瞧着这新鲜的淤青,极有可能是刚才捡东西的时候,被他扔出来的目标击中了。他轻轻地按了一下,确实还有些疼。我不觉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我这只手跟着我,也算是倒霉了,一次又一次的。我还在看着手上的淤青,暮天已经起身,不一会儿,又拿着擦伤的药膏回来了。他坐在我的身边,温柔地拿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腿上,悉心地为我涂抹着。我的目光正对上他的侧脸,那认真的样子深深地刺进我的心里。“你这是何必呢?”
我有些呓语般地,贴在他的耳边,不敢太大声,想把手抽回来,最后,却还是没骨气地停留在他的手心里,享受着这可能是最后的温柔了。他佯装做没听见,继续低着头把药膏一点点地摊开。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难受。换了平时,我就算是再怎么生气,见他这样温柔地照顾我,心情也还能平复。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更是选择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他不可能再是以前那个,专心地对我一个人的暮天了。眼睛里已经有些氤氲的雾气在升腾着,却无法变成流淌的泪水,一泻而下。心里在不断地挣扎着,我却还是安静地呆在这里,还是不能狠下心来,甩手就走。药膏终于抹好了,在他的细心揉搓下,也已经很好地被皮肤吸收了,淤青之处有些温暖,也是因为他长时间地呵护着。我感觉到他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似的。这才完全收了神,抬起眼来看着我。我已经忘了闪躲,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他伸出一只手来,抚上我的一侧脸颊,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疼惜,“我后悔了,我决定不放你走了。”
双唇微启,眼神诚挚,容不得我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以及拒绝。可心里的阵阵疼痛还在,对于那个女人,对于他的婚姻,对于这几天的起起落落,我还是无法就此释怀。我不是没心没肺的女人,他挥挥手,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回来,他要我走,我就能狠下心来一走了之。眼里的泪水已经蒸发干涸了,喉咙里聚集着千言万语,有疑问,有不满,有斥责,这个时候,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能这样看着他,却渐渐地,开始读不懂他了。“初夏,这几天,是我不对。”
他的手还停留在我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着,一只手顺便握住我那只健全的手,大手的温热就沿着那只手,通往我冰凉的内心,全身也开始感觉到一丝暖意。道歉的人,是他,最终输的人,却是我。我以为被他如此得伤害,我会彻底地断了念想,重新开始我自己的生活。我以为,见到菲菲那个样子之后,我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地死心了。不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他对我发动点点的温柔攻势,哪怕是为了我驻足片刻,为了我回个身,我原来都不能够抵挡得了。难过纠结,还是对自己的鄙视愧疚,我还是低下了头,不再敢迎上他那复杂的眸子,那目光,看的叫我又失了心智。“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暮天又向我坐近几分,大手揽过我的身子,那只手钳住我的下巴,俯下头来,菲薄的唇就擒住了我的双唇,在上面撕磨吸允着。是我熟悉的气息,是我熟悉的触觉,是我熟悉的温柔与甜蜜。我又一次没了自我,不知不觉地就闭上了双眼。而如此的蜻蜓点水般的浅尝,渐渐地,显然是无法满足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那浑厚的舌轻轻撬开了我的贝齿,开始探索着我嘴里的每一寸美好。我已经顾不得任何矜持还有犹豫了,此时此刻,只想要尽情地回味着我们之间的那份美好。我的双手拥着他的腰身,舌头主动地去迎接着他的舌,暮天有一刻的停顿,紧接着就又加深了几分,顺着我纠缠下去。吻渐渐加深,口中津液相溶,彼此的舌相互追逐嬉戏着……“恩……”我实在抑制不住,突然轻吟一声,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好似所有的气息,都让暮天吸走了一般。?他许是感觉到我没了力气,这才放开了我,眉眼带笑地看着我,随即贴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
不再止步于亲吻而已,他急切地解掉我身上的所有妨碍,然后是自己的,三下五除二地,把我们之间的所有都彻底清除干净。这样的他,虽是无奈地见过几次,但是又一次见到,心跳还是遏制不住地飞速跳动起来,我的脸颊也再一次地绯红着。暮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看我这样的娇羞,嘴角邪魅地上扬,不等我作何反应,一个倾身上来把我压倒在床上。他双手支撑在我的身体两侧,眼角微微上挑,嘴唇微动着,说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永远都不会。”
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在离开我,这是诺言么,还是一句激情之前的玩笑而已。他既有了新欢菲菲,又有了结婚对象,怎么还能说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微微怔住,不可思议地在他的脸上来回地打量着,他却不给我多余的时间,再度倾身吻了下来。我却再也收不住神了,一遍一遍地去琢磨着他最后说的话。我甚至又邪恶地想到,他是不是也这样对其他的女人,是不是也和其他的女人说了这句话,是不是和菲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