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即便她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又如何,原主死了,现在她就是冷若水真真正正的女儿!那这份女儿的责任她便要替原主达成!“啪!”
一个巴掌上去,大夫人愣愣地看着她,这个巴掌宋清如是用了力气的,即便人小,用了力气也足够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受的。“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足见大夫人已经气极,“要反了是吗?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既然我这个当家主母管不了她,就让侯爷来管吧!”
宋清如这时已经站了起来,既然撕破了脸,她就没必要在她们面前装柔弱了。兰亭阁“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刚进屋,大夫人便扑到了宋靖然怀中,“今日听厨房的下人说小二绅、体不舒服,我本想和碧儿一起去看望她,奈何府中杂事太过烦杂,我便想着让碧儿先去,等我忙完再去看她,谁知等我忙完去的时候,看到咱们家碧儿被小二一脚踢在地上,我上前劝止,没想到她连我这个嫡母都不放过,呜呜呜呜……”三十多岁的人撒起娇来信手拈来,抽噎委屈的神情加上保养得当的脸让宋靖然一下就将心偏向了她们。“胡闹!宋清如,忤逆嫡母,冒犯长姐,你可知错!”
没等宋靖然再说什么,宋清如直接跪在地上,膝盖和大理石板碰撞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疼,不用看,那膝盖绝对会肿!宋清如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紧咬的嘴、唇和倔强的眼神在显示着主人此时的委屈。宋清如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把双袖撩上去,遍布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鞭痕和长期被虐打的痕迹露出来,触目惊心!宋靖然一看便明白了,这些痕迹绝对不是她为了演苦肉计做出来的,那痕迹必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有的痕迹已经成了疤,嫩如藕般的手臂竟然伤痕累累,一看便知道是被虐待的不堪忍受逼不得已才反抗的。大夫人现在也不敢再闹了,她没想到宋清如敢在宋靖然面前将这些露出来。她不是一直都不敢和宋靖然说话吗?以前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和冤枉,只要闹到宋靖然这里,她就会乖乖认错,接受惩罚,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都和往日的不一样!她们真是料错了,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人了。况且,这个绅、体里的人不是原来的受气包,是来自现代的杀手之王,论手段论心狠手辣,就算是久居深宅的妇人也绝不是她的对手!“爹,她们为什么都说我是野种?我都说了我不是,我明明是爹的孩子,为什么没有人信我,不管是府里的下人还是哥哥姐姐,他们都说我是贱、种,爹,你告诉我为什么?”
说罢偷偷用眼神看了看宋靖然,又委屈地道“娘每日白天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夜里却都以泪洗面,我问娘为什么哭,娘都不告诉我,最后被我缠的没办法才告诉我她把她最爱的三郎弄丢了。”
一声声为什么似是控诉,尤其是最后的话直戳宋靖然的心窝。这些年,他在这件事上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在人前被戳破,竟有一种冲动,想证实一下,当年她究竟有没有背叛他?宋清如看宋靖然眼神似有松动,又有些挣扎,当机立断在桌上拿了一个杯子摔了,用碎片划破腕部,顿时鲜血直流,落在杯中,一滴,两滴……“爹,请让我弄个明白!”
坚持的样子仿佛宋靖然不滴血,她就不起来一样。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宋靖然拿起碎片在手上划了一下。一秒,两秒,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过一秒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三秒,四秒……融了,两滴血融在了一起,宋清如看到宋靖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暗笑。果然,他这个爹还是在乎她娘的,要不然不会这么紧张,只要在乎就好!只要在乎,她以后的计划就好办了!眼睛一转,一个鬼主意便在脑中形成了。不怀好意的眼神望向大夫人,来日方长,你们母女欠我的账,咱们一笔一笔算!看着宋清如摄人的眼神,大夫人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难道是活见鬼了不成,往日唯唯诺诺的死丫头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厉害?没等大夫人再说什么,这时,外面响起声响。“王爷驾到!”
剑眉如鞘,一双墨瞳缓缓泛出流光,似一汪深潭,看一眼仿佛就要溺毙其中,眸光微转,举止间带着迫人的威慑,薄唇轻抿,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一袭白衣,相貌出尘!宋清如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她觉得这个人很危险,直觉上就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不知王爷这次来有何事要说?”
宋靖然把姿态放得极低,无论这位王爷在皇家地位如何,但毕竟他是君家,而他身为人臣,尊卑之念他还是拎得清的。“父皇说我已到了适婚年纪,让我来侯府为自己选个心仪的做妃子。”
薄唇轻启,随意的语气仿佛不是在给自己选妃子,而是在挑一件货物一样。宋皖碧缴着手中的帕子,适时地表现着女儿家该有的矜持。从侯府中挑?侯府就她一个嫡女,自己才貌双全的名声在京都也不是传了一日两日了,想来只要九皇子不瞎,结果就该是她吧。九皇子虽然地位不如太子,但样貌在整个皇朝也算是惊为天人的出尘,自己嫁给九皇子不知多少人该羡慕自己,想到这一点,宋皖碧似乎已看到了自己凤冠霞帔加身的耀眼,心下不禁窃喜。“就她吧。”
手指轻点,似看了宋清如一眼,又似乎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