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的时候,你的手下死了,你却毫不心疼。”
“那又如何?区区败奴,死不足惜!”
那男人似乎是在故意逗弄宋清如,就是吊着宋清如不说话,眼中戏谑一闪而过!“不,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在看完我炼毒时,你眼底亮了一下,那亮光不同寻常,是惊喜。足见你对我有所求,而后来你手下的炼毒师死了,你却没有再派人比试。”
“若当真是来比试的,怎么会不有备而来?就算是一个炼毒师出了意外,也该有其他的炼毒师才是!但你们却没有!如此我断定你们该是对我有所求才对!”
那普通面相的男人耸肩,示意宋清如继续说下去。“而且我注意到,那你看了一下宫中记录时间的沙漏,想来也是着急时间,能让你放弃比试,又如此着急时间,不惜放个替身在宫中应对当真是要与同赏美景吗?既然这样的话,那景色赏完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我该回家了!”
说完转身便要走,“姑娘,姑娘留步,是我没有诚意,我的错,求姑娘给家母看看身体,家母怕是遭了小人的暗害,中了毒了!”
诚恳地拱手,深作揖,态度放的极低。宋清如道,“走吧,前去看看!”
心中却暗想,早就这样直说不就完了,绕了一大个圈子,最后还是绕回来了。皇室中人真是复杂!这次也不再绕圈子了,直接带到了房内。原木实床被白色的帐幔围住,隐隐露出一个人影,脸上带着面纱,就那么静静躺着,毫无声息,依旧可见其曼妙多姿。若是睁眼,那神采,定然光芒摄人心魄。面色并不苍白,反而是健康的红润,桃粉色透过面纱显出来,人面桃花相映红!樱桃色的唇瓣,隐隐现出一丝妖艳的魅惑!并不似平常中毒人的状态,呼吸微快,表情沉静,若不是有人告知此人中毒了,单看也像极了坠入美梦中沉睡的人。“去给我准备一套银针来!”
宋清如一脸凝重地看着床上的人,这样的症状她在师傅给她的书中看到过。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这毒应该叫桃花面!毒如其名,中了毒的人面色像少女一样娇美可人,气韵与寻常人无二,只是面色看上去越红润健康,证明中的毒越深。毒力甚为霸道,而且中毒前期并无任何反应,待到发现时已然是中后期。到了后期,毒从皮肉进入骨血肾脏,想要再医治的话,就算解了毒,不是智力残缺,便是身体残废,人也多半是废了!看床上之人的脸色明显越发的娇、艳,证明毒已入皮血,中毒甚深,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宋清如皱眉,师傅的书中曾记载此毒,必须以药浴煨之,且银针并行,一天一夜方可缓解,其耗用药材价格华贵无比。但以那人的身份地位,若是真想救母,应该不会在意药材的价钱,但那银针辅助,确实耗费心神,而且自己与他无亲无故,不帮也属实合理,他倒也怪不到自己什么。眼神微扫,定在那女人的面纱上,宋清如鬼使神差般地揭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手刚刚放到面纱上,那人已经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紫木龙雕盒子,栩栩如生的龙纹盘在盒盖上,金子做成的丝线轻轻嵌在龙眼处,阳光透进来,金线明明灭灭,似乎让整条龙都活了起来。“姑娘,银针来了。”
那男人仿佛是怕宋清如再动那面巾,连忙将银针递给宋清如打断了她的动作。宋清如挑眉,看来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娘的真正模样嘛。玩味的笑了笑,宋清如看着床上的人,“请姑娘恕罪,我娘亲从来都不以真面目视人,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娘亲摘了面纱去见外人的,所以请姑娘尊重我娘!”
宋清如点头,也不勉强。“刚才我给令亲诊了诊脉,毒已经侵入皮血,毒不好解,我也只好试一试!但是否成功我并不保证!”
“只要姑娘肯给我娘解毒即可,我相信姑娘!”
看着眼里闪着光芒的“面具人”,宋清如点点头,她并无十全把握,但愿意为了这个男人一试。毕竟,身处高位,权欲乱流早该迷了人心,还能如此对至亲的人确实不多了,单这份真性情,她也愿意为了他试试!“去准备甘草,人参,桂附地黄,炙黄芪,茯苓,竹簧,当归,杜仲和热水木桶,我要给你母亲药浴解毒加银针排毒,大概一天一夜,过程很凶险,你派人看着不要让人来打扰,若是出了岔子,不光你的母亲,连我自己都要赔上性命!”
“多谢姑娘,不管姑娘救治是否成功,日后有何事情差遣必当万死不辞!”
听到这话宋清如点头,如此性情倒真是不枉自己冒着危险试一试!“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我过来!”
说完宋清如走向里屋,想坐在凳子上歇息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以后还是叫我王妃吧!”
“姑娘好好休息!“宋清如气急,怎地这么不听劝,自己已经是轩辕明澈未过门的妻子了,叫早些也没什么不妥,谁知这人竟然如此的迂腐,早叫一阵都不肯。其实宋清如哪里知道,他哪是什么迂腐。他只不过不想让她身上盖上属于谁的标签而已!这样的女人,该是向往自由的!不知为何,虽然宋清如小小一只,看上去甚为无害,但他总觉得表面看上去的沉静不该是她本来的样子。她该是东吴边塞草原上急马驰骋的徜徉,该是战场上洒尽热血拼命杀敌的刺客,更该是东吴皇室的荣耀,她该是他的妃!想到这里突然一惊,只不过短短一面,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皇室中人的婚姻怎么能自己做主呢?即算有爱,也多是凌驾在利益之上,残留下的些许余温。那样的感情,太过脆弱,脆弱到发生一点事只要牵扯到利益上,一碰即碎!“姑娘,在下流月!”
那人急急地道,似是怕不说就会晚了一样。宋清如点头,未应。旁边伺候的下人眼中也是一诧,这位姑娘何许人也?竟然能对他们的太子这般颐气指使!太子说话,竟然大胆地不回话,这样的态度若是放在东吴,死一百次都不够!只不过,这里不是东吴!宋清如也不是别人可以随便拿捏的女子!待到东西都准备好了,宋清如便起身,休息半个时辰,却要精神紧张十二个时辰,宋清如点头,“流月,我可是将生命都交到你手里了呦,你可要好好看管!我还是很珍惜我这条小命的!”
“拜托了!”
看那神情,确是对待至亲的表情,宋清如点头,“定当尽力!”
随后便进了屋中,宋清如挑眉,没想到屋内另有乾坤!温泉水不知从哪里引来,隐隐听到流动,看样子必是活水!这样的温泉用来做药浴最是有效。眼神一亮,便将各种药材投入温泉中,而后为流月的娘褪去衣衫,看到那面纱,手已然伸出,又收了回来,既然人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她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宋清如和衣进入温泉,细细地再为她诊一次脉,看到她鼻尖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便拿出银针开始行针,寻着书中的记忆一套一套针法行下来,便开始看到女人身上冒出黑色的汗液,开始是墨汁一样的黑色,后又慢慢变成灰色,慢慢变浅。外面的天色暗了又亮,宋清如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行着针法,这毒比她想象的还难解,而且中毒程度已经进入了深度,解起来更是费时间,若是不完全解除,日后对身体还会造成二次伤害,侵蚀肺腑,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宋清如撇嘴,这毒太过阴毒,到底是什么仇怨让她遭此毒手?想了想,不禁摇头叹息,也就是皇室的那些破事!历朝历代,哪个国家都如此,充满了阴谋与算计!再行最后一套针法便可完全解毒,最后一套针法最复杂也最有效,解毒已然到了最重要的时刻,一个不慎都是性命的代价!“姑娘,已经十三个时辰了,滴水未进,你怎么样了。”
流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宋清如皱眉,此时不能分神,不能理不能理,继续行针!外面的人不得答复却着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姑娘,你怎么样了?为何不说话,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依旧不得回复,便听到推门声。宋清如皱眉,眼睛依旧未离开眼前人的后背,光洁的后背扎满了银针,滴滴毒液从银针头部排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看上去甚为吓人。而宋清如已然衣服完全被浸湿,微微发育的曼妙身材散发着独特的香气,稚嫩清纯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一直关注着那银针与穴位,刀刻般的棱角从侧面映出来,认真的模样尤为勾人心魂。身材未曾有火辣的xing感,但却让流月移不开眼。只觉一瞬间便被吸入那墨黑色的深潭里,宁愿深溺其中,也甘之如饴!利落地收针,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更是眼前一亮,宋清如敛眸,直直地盯上那人的眼睛,“好看吗?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