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各自讨论这场闹剧到底应该信谁的人,将舆论的矛头瞬间转向了陈长老。众人议论纷纷说的不过还是陈长老这点事。“陈长老,你这样就未免太过无情了。”
这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出现,后面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看就是打手。“我认识我认识,这是倚栏院的老bao!不过这老bao向来与人为善,今日怎的如此不通人情?”
旁边看热闹的适时的解释着此人的身份。“凤鸢是个清倌,当时您跟我要她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可是您当时出的价格确实高,况且我知道圣教的人人品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一直跟我保证会对她好我才好说歹说劝了凤鸢,可如今凤鸢怀了您的孩子您却……”话未说完,却更让人联想无限。这老bao也是个会说话的,简单的一句话就将陈长老塑造成了一个不仁不义靠着圣教名声在外招摇撞骗的无耻之徒。“刚好今日圣女在这里,我们的头牌不清不楚地就没了,今日您是必须要给我个说法的,若是不然,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我倚栏楼能屹立在这里这么多年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听着这话,在场看热闹的又开始讨论,“这也不能怪人家,这陈长老也忒不是个东西,仗着圣教的名声在外胡作非为真是丢光了圣教的脸!”
这时李长老身边的人也开始落井下石,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陈长老人品好的,唉,真是响亮的大巴掌啊,拍在脸上就算不疼也不知道臊的慌吗!”
果然是冤家,一逮到机会就相互踩住对方不放开,不过宋清如也乐得坐山观虎斗。陈长老听到这话一个眼刀扫过去,那人不仅没有闭嘴反而得意的冲陈长老努了努嘴。陈长老气急又将眼刀扫向了那老bao,示意她再多嘴不会有她好果子吃。可老bao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浪迹男人从中,自是懂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也是定定地回望陈长老,眼中一片澄明,无所畏惧。而这陈长老不过是狐假虎威,纸老虎一个罢了。况且,这纸老虎也快做不成了!老bao将眼睛无意地扫过宋清如,宋清如却是没有看到一样,看着陈长老,“陈长老,您什么意思呢?”
可能是意识到此刻形势对自己不利,也收起了平时倨傲的样子,状似恭敬地对宋清如拱了拱手,“圣女明鉴,此人纯属污蔑,属下定不会做那些有辱圣教名声的事情!”
“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听不出语气,陈长老想从宋清如眼睛里看出她的情绪,却发现除了平静一丝一缕其他的都看不出来。而李长老的手下看到宋清如半天不语,以为她要包庇他,急急出来,“圣女,你不能因为是本教弟子就有失偏颇,这样将来如何服众?”
说着不顾李长老的冰冷的脸又道,“小的这里有一份陈长老常年在圣教中贪墨的账本,请圣女明察!”
说着将账本递给了宋清如。“哦?是吗?”
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平静的让人发慎。陈长老望向那账本,眼底一丝慌乱,随后恍然,原来今天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局,一场专门为他设的局!小心翼翼地看着宋清如翻着账本,如今就看宋清如的态度了,若是她为了名声包庇他,今天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如若不然!眼底显出一线冷光,让李长老顿时打了个激灵。他奇怪地望着手下的人,平时没见他如此冲动过,可今日这是怎么了,好像在故意引起陈长老怒火一样。但那又如何,他们向来是死对头,落尽下石再正常不过。看着陈长老一脸怒火,李长老还得意地笑了笑,丝毫没有觉察出他的下属为何出门还要带着账本。这场状似隔岸观火的戏很快就会烧到他身上!宋清如半天不语,陈长老伸长了脖子仿佛一个在等待宣判的死刑犯,而宋清如惯会用这种心理压力将人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击垮。宋清如不时地翻阅着账本,随后抬起头问向李长老身边的属下,“你为什么会有这本账本。”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不是在讨论陈长老的事吗,怎么一瞬间话题就转变了。听到这话陈长老也是气急,冷冷地看向李长老,李长老头上默默地低下了一滴汗,不得不上前解释道,“其实属下早就已经怀疑陈长老行为不端了,所以一直在暗地里调查陈长老,就算不出今天这事,属下也会将账本上交给圣女过目的!”
李长老小心翼翼地说完偷偷用眼神扫向宋清如,他怎么感觉猫头一想对准了他呢。陈长老此刻得意地看着李长老,想拖我下水,也得颠颠自己的斤两,圣女刚刚上任很多地方都需要自己帮衬,怎么可能傻到跟他撕破脸呢。可惜天不随人愿,陈长老刚想完,就听宋清如问道,“那这账本到底是真是假呢?”
李长老一听有戏又继续道,“陈长老多年假公济私,将圣教的钱装入自己腰包,而且打着圣教的名声在外耀武扬威,绝无戏言,望圣女明察!”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将陈长老带下去看押,等我提审。”
随后眼神扫到凤鸢,“好好安葬,其他后续,圣教管教不力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宋清如望着老bao道。随后看着李长老,微微一笑,“李长老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地为圣教效力,我都看在眼里,以后这圣教的一切都还要靠李长老指点!”
望着恭恭敬敬的宋清如,李长老似乎还没有适应,怎么突然之间劲头儿就变了呢,刚才还是李长老占上风,现在就变成了自己。不过能看到死对头吃瘪他还是很开心的。一个贬一个抬,果然就看到了陈长老明显变了脸色。“你这个老匹夫,拉我下马,你以为你就能坐稳这位置吗?”
随后恨恨地看了李长老一眼,对宋清如道,“圣女,我举报能不能对我轻罚一点?”
宋清如不置可否,静待陈长老说话。“说我贪墨,李长老这些年恐怕贪墨的不比我少吧,至于账本……”陈长老轻蔑一笑,“我也有,稍后请人送来!”
这账本两人各执一份,本是用来相互制约的,但没想到李长老的人先把这事捅了出来,那既然他把事情做绝了,也就别再怪他了。要死大家一起死!众人伸着脖子看热闹,不过显然宋清如不需要这些观众了,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回圣教!”
后来百姓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只知道两个长老都被圣女换成了手底下的新人。而临被判死刑前,陈长老瞪大了眼睛望着宋清如,“你不是说我举报之后可以轻饶我吗?”
“我记得我没有答应过吧。而且,陈长老到现在不会还天真的以为是李长老陷害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吧。”
“是你!居然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这场局居然是宋清如设的,她亲眼看着他和李长老内斗,然后坐拥渔翁之利!可是圣教什么时候都变成了她的人,只是短短几个月她怎么可能收服了这么多人!“临死前还是死的明白一点的好!”
“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长老咬牙切齿地道。“这大话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免得闪了舌头!”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轩辕明澈突然性情大变,突然对你那么狠?”
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宋清如冷眉一竖,望向陈长老,你究竟想说什么?“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陈长老得意地笑了笑,好像终于抓到了宋清如的把柄。“不可能!动手,杀了他!”
“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的家人没有死!”
满脸的震惊,宋清如颤抖着挥了挥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的家人没有死,轩辕明澈骗你的!”
“我要怎么相信你!”
“不信我,你大可以杀了我啊,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了!你可知道,轩辕明澈有一个大秘密。”
“告诉我。”
陈长老笑呵呵地道,“若是告诉你了,我还会有命吗?圣女,到底是我天真还是你天真?”
……三年后梁朝皇宫内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梁朝也从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成了一个喜好战争,争夺土地的国家,自然这样也带来了不少好处,比如这次司马烈庆生,放出消息之后,各个国都有派使者来,礼物也收了不断。宋清如坐在上位的司马烈旁边,无聊的看着众位使者推杯换盏交错间的虚伪,半天只觉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半晌扫过去居然是龙天傲,微微一顿,并未打招呼,颔首示意,随后转过头去,任由那道炽热在身上来来回回地扫射,也没有在意。接下来就是众位使者致敬辞,宋清如实在受不了这无趣的宴会,俯在司马烈耳边轻轻说着要出去逛逛,司马烈没有强求,他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奇怪的是在她俯在司马烈耳边时除了龙天傲还有另外一道视线打在自己身上,明明能感受到,但往周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是谁。眸色一转,身子又朝司马烈近了一些,嘴唇几乎已经贴到了司马烈的耳边,果然立刻感觉那份视线更加强烈了一些,嘴唇微勾,眸色潋滟的望着某处。“阿如,我可不是柳下惠,女人坐怀不乱的,你再这样休怪我……”看着司马烈似笑非笑的眼神,宋清如状似无意地飞了他一眼。“就喜欢你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台下的使者似乎也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皇上当真和皇后伉俪情深啊!”
司马烈未解释,众人也笑做一团。宋清如找了个借口出去散心,刚走到凉亭,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宋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