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产生怀疑并失去方向。他一遍遍地问自己,辛苦守护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让她去沦为有钱人的床上玩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昨天早晨他绑也要把她绑在家里,哪怕她因此恨上自己一辈子。路旁一对情侣亲密地偎依在一起同吃一只冰激凌甜筒,女孩甜甜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视线逐渐模糊,脚下无意识地加大油门,旨在逃离这一幕。季婉怡走出干洗店,见一辆帕萨特越过马路牙子窜上步行街,丝毫没有减速迹象朝自己直冲过来,惊恐地捂住眼睛。周一扬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把她捞进怀里,借势闪向一边。“丫头,怡儿!”
尹润泽夫妇失声奔过来。时小龙惊出一身冷汗,一脚刹车到底,刺耳的尖叫声后,轮胎冒出一股白烟,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马路上现出两条清晰的黑色刹车线,帕萨特在惯性的作用下,怒吼着攀越两级入门石阶,一头撞向干洗店玻璃大门。哗啦!玻璃散落一地。不期而至的巨大声响引起一阵恐慌,路人四散奔逃,商家纷纷出门查看声源。季婉怡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傻了,小脸白得吓人,泪珠滚滚而下。周一扬心疼地把她紧紧按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语安抚:“不怕,我在。没事了,不哭,听话……”闲坐在树荫下弈棋的老人,许久回过神来庆幸地说:“小伙子,幸亏你反应快,若不然……”晚一步小命彻底玩完,老人没忍心说出后面的话。时小龙稳了稳神,匆忙推门下车,结结巴巴地问:“小、小、姐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周一扬抬眸冽戾地扫向他。时小龙立时被他森冷的眼神冻住,张口结舌地杵在那儿,扪心自问自己不是个胆小的人,可这人的眼神也太那什么了,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霸气,让人倍感压力。苏竹奔过来上下审视义女,确认没有受伤,回身气愤地责问:“你怎么开车?这么宽的马路还不够你飚车,你奔我们家丫头去!”
事实证明再好的素养,在面对自己亲人遭受侵害的时候,饶是谁也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对不起,阿姨,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时小龙自知理亏连连道歉。干洗店老板气咻咻地杀将出来,骂骂咧咧地申斥:“我们家招你惹你了,你把门给我撞成这样?大清早撞见鬼,晦气到家了!”
“对不起,我按价赔偿。”
时小龙鹦鹉学舌般重复着道歉的话。路人纷纷停下赶路的脚步聚拢过来,国人喜欢凑热闹的习性暴露无遗,里三层外三层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指责调侃不休,大有推波助澜之势。“肯定是酒后驾车。”
“揍这小子,开一破帕萨特穷得瑟啥?”
“让他把驾照拿出来看看,瞧这阵势一准是无证驾驶。”
“看见没,人家可是开大奔的,现如今宁肯抽穷人十个嘴巴子,不拂动富人一根汗毛,这都是千古不变的铁律!今儿算你走运,撞上干洗店的店门;要是走背字,撞上那个小姑娘,那可正经够你小子喝一壶的,让你倾家荡产那都是轻的,搞不好怎么着也得把你送进去吃个三年五载的牢饭。”
吱!一辆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摩托赛车冲进人群,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坏坏的笑脸,眉宇轻扬,双眸似深秋潭水,粉红的唇微微上扬,像是在嘲弄这个世界。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在不自觉中沦陷进去,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蓝光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哟呵,出车祸了嘿,死人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