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重,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被这人牵制住。况且这个南月派弟子身形步法也不如那个长音教弟子快,只是动作之间有些诡异,总能躲掉沈飞舟紧密的剑招,让人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沈云清也看得有些心惊,这个南月派的虽然使得是他们门派掌法绝幻掌没错,但又似乎总有那里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场中场景。两人又过了又二十多招,那人似乎已是摸到了平阴剑法的门路,竟能预测到沈飞舟的动作,几次险些将他打下台去,沈云清已是大惊。沈飞舟连连受制,心底渐渐有些焦急,又一套剑法打在对面人身上,却被他尽数躲过。正要再出招,那南月派弟子却忽然身形一闪,沈飞舟再退已是晚了,绅体一轻,便向场外飞去。众人都是有些哗然,南月派的其他两个弟子已经都上过场了,表现都中规中矩,一位赢了耀成派弟子,一位输给了点苍派。只是没想到这最后一个竟还是一匹黑马,一时便有人好奇起来,这人是谁的弟子了。第一场已经全部结束,这十六人已经是淘汰了八人。而今年有些让人觉得可笑的便是,耀成派弟子在第一场就全部被淘汰了。几个门派,只有他们多了一个人,如今竟还是这个下场。方鹏运脸色铁青,见场中众人都在看着他说笑,气的一甩袖子,连切磋也不再看,就一个人先走了。花幽清也不在意,只斜斜的撇他一眼,就宣布第二场开始了。这第一场剩下的八个人,除了沈允之外,长音教有三个,点苍教有两个,南月派有两个。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都各自按照自己的顺序上场了。沈允之是第三场,他的对手是一名长音教弟子,但却不是刚才对上沈文彬的那个。他在后面等了一会,听场外叫好连连,一时心中竟有些忐忑,他可没想去当那个什么最后的赢家。但是现在沈家弟子又只剩了他一个。又过了一会,他便听到第三场开始的声音,只得稳了稳自己心神,几步走上了高台。见他上来,那名长音教弟子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这时便听场外鼓响,沈允之还没来得及拔剑,那人已经是欺身一掌。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好在沈允之早有准备,仰身躲过,手中剑已出鞘。场外一阵叫好声。他也不敢放松,盯紧那人身形便是一阵紧密的剑雨刺去,但均被他鬼魅一样的身形闪过。两人来来回回数个回合,沈允之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倒是刚才一个不慎中了那人一掌。身形渐渐的有些慢了起来。场外众人都看得专注,见此场景,心底已是分出胜负。杜七双眼始终盯着沈允之在场中来回翻飞的身影,眼底的温柔,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沈父见他疲态,心中有些不甘,但却不得不承认今年长音教跟南月派来的弟子都很厉害,恐怕就是在自己收下也能过个六七招,何况只是他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随即心底也有些释然,只盼望儿子不要受伤就好。大概是缠的太久,那位长音教弟子渐渐有些急了。众人只见他忽地加快脚步,绅体竟在场中形成了两道残影,一时大为惊叹。这位长音教弟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没想到竟已将这鸣逍宝典练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有些可怕。沈允之置身其中只觉得眼前一片缭乱,根本看不清这人的位置,只能凭感觉的左右躲闪,一会便乱了章法,被他一掌打下台去。场上又一阵叫好声,这局是长音教赢了。沈云清慌忙起身去寻找儿子的身影,见他早已不在台下,此时正从出口处走过来。又细细看了看,见他脸色无恙,只是走路有些缓慢,想是刚才中了那人几掌,受了内伤。沈允之惯常的穿了件白袍,头发用簪子束起。但掉下台去难免沾上些灰尘,再加上头发也掉了两缕,看起来有些狼狈。他倒并未在意,只是沈云清有些责怪的说:“怎么搞成这样?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沈允之笑着摇摇头,见自己两位师弟还在身旁,忍不住开口道:“爹,你想太多了。输的又不是我一个,怎么大家都没事。”
他这话说完,才想起今天沈家三个人已经全部都败下阵来,心底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又轻声说:“对不起,我给沈家丢人了。”
沈云清瞪他一眼,心底却又心疼儿子,便出口安慰道:“输了就输了,反正总要有人输的。”
说完不知是为了逗沈允之笑还是怎的,竟又低声说道:“反正我们也不是最惨的。”
在场几人都是一愣,再想想已经被气走的方鹏远,一时都有些忍俊不禁。这倒不是江湖不义了,只是这个方鹏远,做事实在是太过随性,各种各样的笑话不知道闹了多少次,沈云清也常常有些纳闷,这耀成派是没人了吗?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做掌门?不过这话倒是有些委屈方掌门了。方鹏远虽然有时候可笑了点,但功夫确实是不错的,就说他那个使起来虎虎生风,足有七八十斤重的大刀,至今还为江湖所忌惮。但众所周知的是,这人好色,而且又是明目张胆到,有了那么一丝可笑的光明磊落了。如果算上近来才接进门派里的这位,他已经是娶了十七房小妾了。江湖人大多自由自在,一生不娶不嫁的比比皆是,方鹏远这样,无疑就是江湖中的一个大异类。况且这人又言谈举止极像那市井粗鄙之人,说话从不考虑后果,常常闹得满堂哄笑,自己却不以为然。所以一向为武林中人所不齿。耀成派在他手中这近十年,连名声都下降了不少。现在不过勉强还在联盟中占有一席之地罢了。场中比赛还在继续,这最后一场是南月派刚才对上沈飞舟的那人,他这场对的是第一场打败沈文彬的那位长音教弟子,两人此时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一时分不出胜负。连沈允之也被他们吸引过去,这两个人武功都在自己之上,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更厉害一点。那长音教弟子身形极快,一时看的人眼花缭乱,而与他对战的南月派弟子也是步法从容,不见一丝慌乱,两人都是不用兵器,在场中你来我往,激烈异常。沈允之看了一会,就听身边沈飞舟说:“我觉得这个南月派弟子会赢。”
沈文彬刚刚被长音教那人打败,知道他的厉害,正想反驳。却听场外有人大呼了一声,再抬头看去,就见那场上已只剩了一人。正是沈飞舟说的那南月派弟子。沈允之也听他们说话分了神,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开口问道:“怎么?”
沈云清眉头一皱,声音里似乎带了点什么情绪的回道:“这南月派弟子有点不对劲。”
“哦?我刚才倒是没看,怎么不对劲?”
沈云清又是神情严肃的摇摇头,他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刚刚他亲眼见这两人正打的不分高下,那南月派弟子突然脚下一快,身形简直就要跟上了那位长音教的弟子,场外之人都是一阵眼花缭乱,就见一个身影破风而出,直摔到台下。再看那场中,已赫然只剩了那南月派弟子一人,众人都是一惊。但结果已摆在面前,那名南月派弟子嘴角一挑,向众人拱了拱手,正欲离去,忽然听到场外有一人喊道:“这是移花接木。”
沈云清面色一变,在场之人都是一震,再仔细想想,这人用的,似乎又确实是那应该在江湖绝迹的移花接木大法。“这人究竟是谁?”
场中又有一人高声问道,语气里竟带了一丝颤抖。没人去看是谁说的这句话,场中那名南月派弟子见场外一时的混乱状况,竟并不慌乱,只是略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