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他们也是可以死了。”
微弱的光线,漫着酒气,我看不清他眼珠真正的颜色,他的不得不让我怀疑的语气,我试图与他对视,这不是明智之举,我不是在审讯别人,是在寻得帮助。一点儿磁力术也不会的我,在五维的K星世界要知道谦卑,这是养母以前常和我说的。为了真相,我要委婉辞令,直言不讳是伤人的,在我的眼中,长钩子酒馆的掌柜本就是个神秘的人。除了磁力术,他还是个生意人,精通人情世故的精明人,而我是个少年,我怎样才能让他帮助我呢,告诉一切我想知道的真相。每个人都在掩藏秘密,本就黑暗的世界,秘密是不是藏得太深了。他的言语,略带玄机,那是一些别人都不会对我说起的东西,我的身世和我会飞喷出寒意的掌心白荷之光和冰蓝之寒。我重复地说:“我的养父母为我而死?我是谁?为何要为我而死?长钩子阁下,你的言语是喝多了才会语意不清?”
酒碗的花纹是褐色的,一条褐色的星辉镶嵌着一丝金边。他说:“陈词滥调的都是过去,混沌抽身是不现实的做法,你该醒悟了,星洡,这个世界为你而建,这是一座牢房,等待你逃逸的那一天。我们都是为了你而存在,包括你的养父母,他们的死,也是为了你。我知道你会问,是谋杀?痕迹带,是一条通道,去往K星表面的通道。一切都是事实。”
长钩子的脸上是一阵抽搐,是往事划过他的神经吗?还是浓浓的醉意懒散了意识的胡言乱语。我说:“惊天陷阱?谁是我的敌人,是你吗?父母的死是谋杀?!”
窗外,墨绿的雨水一滴滴,溅湿窗台,飞起浪花。他说:“不是我,是看不见的人,他们是操纵者。谋杀是正常的死法。”
放下酒碗,拿起酒壶,长沟酒馆的掌柜长钩子又倒了一碗酒水。我问:“是这颗星的改造者?改造K星生命体的改造者,传说中的白袍子使者?算了吧,就剩下一千多的居民,还需要他们费尽心思改造,我不信,至于改造我,他们凭什么,所有的人中要只对我特别,算了吧,我不稀罕。我只想知道真相,谁杀害了我的养父母。”
长钩子深叹一口酒气,他的眼神深邃城一潭霓虹。他说:“你还沉浸在小爱之中吗?星洡,你的内心还没有容纳下尘世,如何为王,如何是神?我这一生,是抱歉地来此地打扰。星洡,你还没找到那把剑?”
剑?我养母床底,木匣子里的剑,刻着我的名字的剑,他知道?会K星磁力术漫尺最高境界的一条腿的长钩子知道?我说:“我找到了……就能解出谜题?”
长钩子掌柜继续喝着酒,琥珀的深红色的酒,进入他的咽喉。那是香气,陈旧的香气,涨满在室内灰暗的空气里。如一段烙在心头,落在尘埃的往事,闪着红红的斑点。他说:“剑是你对抗黑暗的光!这个无光的世界,某些人的死亡就是下一轮谋生的工具。改造者不敢靠近你,他们改造的不是你,我们K星也曾是参与改造计划的大军,在闪耀无敌的星辰的时光里,我们K星的使者是这个星系里最伟大的生命体改造计划的制造者,我们也曾是白袍子。”
历史上显赫发光的白袍子?可以改造其他生命体的改造使者五维星系的白袍子?窗外,黑色乌岩城春季的雨水,忽然淡淡地缓和着,奔涌后的短暂的喘息。我吃惊:“我们K星真是改造生命体计划的制造者,我们改造其他的星体的生命?我本以为这都是零零星星的历史传闻。”
是太多我不知道吗?一罐罐的古老的酒缸在斑驳的墙角。他说:“但是K星没有了光之后,我们就游泳在漆黑的世界里,蔓延曲折的光景中,我们没有了改造他人的能力。而你?”
我?酒馆的长钩子掌柜,他继续话题:“而你,将让这个黑暗的世界毁灭。你就是光啊,我们等了千年万年亿年的数不尽的宽敞黑暗的世界。只是为了等你的掌心弥漫出风华绝代的冰雪那一刻,宇宙中最纯粹的冷光!”
他喝醉了吗?外面的雨幕持续加大分量,仿佛要把这个脆弱的酒馆建筑击垮,雷声分外的妖娆,雨声疯狂。在K星的五维世界的居民,可以拥有一百万年的寿命。我说:“那么你是谁?”
又是一碗酒水,灌进他肚子里,他伸着腰,他的衣衫开始不整,解开了袍子的细带,深蓝的厚袍子,如大海陈旧地干瘪在你的眼前。他说:“我是你星辉的引路人,我是长钩子,古往今来,你的随从之一,殿下,你是光上之国,磁漫国的王。所有的布局是为了迎来你的苏醒!你养父母的死,你以后会知道真相。”
在这条宇宙裂缝,七维之下,五维的世界也是轮回的世界。酒馆的掌柜,他喝醉了吗?可是,磁漫国的王?我是磁漫国的王?这是否是时光在黑暗暗的地心下的乌岩城的一种嘲弄呢?久居地下,我们已经忘记了历史上的焰。雨水,如注,深绿的,似亘古的星轨脱落在黑寂寂的夜,闪电,那是养母红袍子上翡翠的白光,我忍不住流下一滴泪。昨日,往昔,曾经谁为我?许多夜晚,她都会说:“孩子你要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