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死就是生,在这玲珑家族的古代的建筑遗址的地下,我们因为一个问题困扰着,究竟是谁要杀我,我望着黑暗的枯叶,不能理解。大人物琰,已经死了,复活国的王也已经死了,那么幕后的是谁,谁在操纵着复活国的王,我需要认真解开谜题,幸亏这是冬季,战后的K星还没有迎来下一个春天。地下的黑暗还在继续,部分颓废的K星的土地也依然贫瘠,蔬果和香料,在某些地方繁茂而起,可是这里还是枯萎的地带,兴盛在这里大量缺乏。什么样的恨意,会乘虚而入,我想着所谓的永生,想着下一个春季能否带来欢愉。有谁会是那么的热爱着我,追随着的脚步没有停歇,有谁会惦念着我的去留,回眸里还是否有馨香盛开在眼底。坐在帐篷外的石头上,大家开始讨论,究竟还有谁在惦记K星的复兴。粉饰家族的人,优雅地说道:“这样的一个人,一定是在黑暗里,我们都猜测不到,他的隐匿是一种妙招,相信他不现身,一定是不敢正面地让人知道他的存在。竟然让复活国的王阿三欺骗我们到这里,为了杀戮,很歹毒的心意。”
他们的脸颊都露着疑惑地神色,粉饰家族的人,大部分已经去了空中曲径,留下的不多了,这些面容相近的人,是来自多层的五维的无数个自己中的一小部分。有溪水,潺潺地流过附近的礁石,也许是海水的分支,也许是看不见的山泉。绿满家族的人,伸着绿色的手比划着说:“能来这里,是被欺骗来的呀,原来是这样,我们的时间还真多,多到有时间被人欺凌,一些都是为了利益,我们的命就是在利益中较量,唉,都已经是战后了,还是不安宁。”
冰人,为大家端来茶水,一个小小的炉子被架在篝火上。许久,鱼鳞人,迟钝地说道:“这个人,应该在我们这里吧,会不会就在我们这当中,也许杀手这样的杀手,就在我们当中,龌蹉的人,愿意隐藏的如果不是权贵显赫,就是卑鄙之人。”
这是黑暗的深渊,竟然也荡起涟漪,火星点燃着枯叶,照着石壁上一圈圈珠玉的碎片。液态的爵刃家族的人惊讶地说:“鱼鳞人,你猜测这个人就在我们当中,我这些队伍里,可是有着来自五维的多层的各种怪人,还有这一层的五维的遗留下的,每个家族的都有,也有平民,你说杀手会在我们的这些队伍里,这个猜测太夸大了吧。”
他的液态的手都停下了流淌的姿态,悬在半空中的手臂,一滴滴地凝滞在那里。“大胆,是耸人听闻,不,也许是真的!不然怎么会接近磁漫国的王,怎么会知道我们在着手复兴的适宜,这个应该就在我们的队伍里,肯定是我们的队伍里除了叛徒,谋杀磁漫国的王,你们要清楚,如果磁漫国的王被害了,我们的这颗K星就真的毁灭了。在战乱时,其他的贵族的王几乎都走了,只有他留下与我们一起面对死亡。”
另一位液态的爵刃家族的人举着火把,点着一堆干柴。大家纷纷点着头,赞许着我,接着就互相怀疑起来,一阵喧闹。绿满家族的人,开始指责来自另一层的那些自己,其中一位说:“奸细,不是只有这一层的人才有,每个人都可以,我想我们有必要猜猜是谁了,把我们引到这里想借由那名拿着金碗的姑娘杀死我们,这个人就在我们这些之中了,没有人怎么传递消息,每个人都要讲清楚自己的身份,叛徒要找出来。”
一位冰人说:“就是这个道理,查出是谁,我们才能离开,这里是最好的查找时机,一旦我们离开玲珑璋,到了地面上,就很难把控了,那名背叛我们的人,会逃跑的,我建议现在就开始查查吧。”
骚动起来,大家举着灯或是火把,都从帐篷里出来,黑暗的世界失去了平静。其他的人也附和着说:“对,就在这里查查吧,等我们走出去,人群就变了,是谁当叛徒,把我们成功牵引到此的,除了复活国的王,一定还有其他的人,应该就在我们队伍之中。”
鱼鳞人说:“磁漫国的王,我想问问复活国的人,他们应该有点风声吧,他们的王不得已的背叛,他们一定知道一些消息,那些隐蔽的消息,应该先问问他们。”
古代的冰人也赞同,他还是谦卑地给大家搬来一些四方的岩石,让大家坐在上面,茶水也从壶里倒出,一杯杯装进银质的小碗里。一位青壮年纪的复活国的人,从帐篷里出来,一边系着袍子一边小心地走过来,放下灯盏,立在大家的面前。他把蓝色的袍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很正式地打个结,显然他已经知道了都对复活国的人起了疑心,他低声地清了清喉咙,说:“我也听到传闻,我们复活国的王的死因,因为背叛。你们要问就问吧,我尽我所能告知。”
另一位复活国的老人,给他让了位置,他揉着眼睛,像个才睡醒的疲惫的人。粉饰家族的人,裹上厚厚的毯子,她问:“你还是要说清楚的,你们复活国的人,既然没有离开玲珑璋,还在这黑暗里,就说说清楚吧,背叛是可耻的。没有磁漫国的王,就没有你们今天。”
沉闷地弯了下腰,盯着篝火的热焰,这位青年人说出了一些秘密。“我们的王,复活国的王,也曾在我们的大殿里徘徊,那样的日日夜夜,我想他是犹豫的,但是为了我们复活国的未来,他选择了死亡。为了能吸引磁漫国的王,和其他的遗留下的族群一起斩杀,他还是那样做了。”
古代的冰人,为他端上一杯茶,和一盘干粮。粉饰家族的人鄙视地说:“因为在战后的世界里,也是最好的绞杀他人的好时机,在这样的时刻,K星上的居民都死光了,你们复活国才开心死吧,呵呵。”
复活的国的青年人吃着干粮,又把杯子里的茶水全部喝光,他说:“是这样,粉饰家族的人,你说的不错,纷争无处不在,也无时不在,战后的懈怠是最好的时机,这里是多层的五维,是有尊贵与劣等的,你们都清楚,复活国的人,现在也是劣等的边缘,离高贵还差一大截。”
绿满家族的妇人,眨着绿色的眼睛替他说道:“所以你们要抓住时机,就同意了某个居心叵测的人的建议,让磁漫国的王和我们都葬送在这里?阴险,见不得光的家族,所行的事,不光明。”
一盏宝石灯,幽绿绿的,被放在了前面的一根黑色的树枝上,照亮着石墙的斑驳的纹路,岁月的侵蚀,上面的翡翠与红色的玛瑙已经只剩下筋骨,没了光彩。我叹口气,说:“你还知道什么,就都和我们说说吧,现在的K星人烟稀少。”
很多时候,我总是想做个平凡的人,做个简单的善良的人,让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尘世,快些从我的眼前流走,我掩藏了磁漫国在星辉间远离战争,我在K星的大地上,等待着这一世的命运的差遣,最后我发觉,不过是有人喜爱上了我的永生的命。身旁那位年纪略大的复活国的人,他咳嗽了一声,他的蓝色的袍子已经磨损,就如一位仆人的穿着,他捶着胸口。“我知道一点,算是真相吧,我们的王,从来没有打算和任何一个国度的王,成为朋友,我们要的不过是族群的兴盛,借你的力量,让我们在乎的男孩,玺萃,不被大人物琰找到,是为了平衡,我们不能让太强悍的家族过于尊贵,所以就是牵制了。”
他深呼吸,旧袍子,就像一个蓝色的苍老的泡沫,起伏着冷漠。篝火在一点点燃烧,光亮似乎也照射不透无尽的黑暗的世界。斑白的发凌乱地垂着,他的话语的意思,是在安慰我吧,告诉我我和复活国的王之间没有友谊,没有生死之交的友情,告诉我一切都是利用,这样的真相,比杀戮还残忍不是吗。鱼鳞人说:“够了,你们就是告诉我们,你们的王是个阴险的人罢了,现在我们要找的是还有谁是奸细,是卧底,这才是要问的,你们说已经死掉的人,有何意义。”
轻飘的火焰,在争执声中,冒着青烟,这黑暗的玲珑家族的古代建筑的地下,这深奥的暗沉的世界里,谁在暗中操纵着全局。复活国的那位年轻人,笑道:“奸细嘛,哈哈,卧底,你们认为在K星的世界里,还有什么家族更适合做卧底呢?多么清楚的问题,就不要问我们了。”
停下忙碌的身影,一群冰人,不满地注视着复活国的人,不错,冰人冰磁人在K星是出了名的卧底,他们的忍耐力,和对待事物的侦查能力,是其他的族群不能比拟的。——这是冬季,一年的冬季,战后的冬季,我们在地下的世界里,寻找着谁是卧底的谜题。鱼鳞人说:“都在说是冰人冰磁人对吧,你们这些复活国的人,因为他们是擅长做卧底的家族,就认定是他们了?这样不礼貌吧。”
一个更加幽暗沉沉的身影,飞旋,转到我们的面前,一席黑黑的袍子,流转着液态的身体,那么深冷却是倨傲,他露出脊背上的黑色和白色的剑刃,收敛起黑色遮挡着脸的长发。烨,液态爵刃家族的王,古老深沉的声音:“那就让他们说说,让这些古代的冰人说说,他们这一次有没有做见不得光的事,卧底,我看是做了吧。”
阴暗暗的一声冷笑,烨,在我们的面前,自己飞着袍子里液态的手臂,拿了茶碗,喝了一口。“这样的地下的世界,宇宙裂痕里能让群星退到边境的地方,你们坐在这里喝着茶水,询问着卧底,询问着背叛的意义,这样好吗?K星快要死去了。”
烨,阴森地说。冰人们异常紧张,他们的身体的冰雾散发的更多了,灯盏在冷风中摇晃着,表情沉默又冷静的是古代的冰人,他照常做着仆人的事情,不紧不慢地给烨斟上茶。不知何时,爵刃城的新城主,女子殇,在烨的身后站立着,她灰色的袍子和她花白的长发,缠绕着黑色的一朵朵野花,她提着一只五角的铁灯,恭敬地为烨照着光。殇,低声说:“王,我们都深知,谁是叛徒,谁是卧底,我们要说出来吗?这样的局势,我们要不要委婉些,很多时候,我们要的是臣服,液态的爵刃家族恐怕是现在K星留下的最多人数的贵族了,我的意思是……”她望着烨,那黑洞洞的眼眸,是心机泛滥。烨,迟疑地看着我,说:“总是要知道,其实他们都做了些不当的想象,磁漫国的王,星洡,是来自七维的神族,要杀他没有那么容易,有人甘愿冒险,可见背叛的奖赏是丰厚的。至于那名卧底,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是谁,但是他不想说,我们也就沉默吧。”
他华丽的黑色的袍子,舞动着飓风,让山岩上的野草,阵阵摇曳,黑黑的碎屑,飘洒在空气里。我并不知道是谁,谁是那个人。鱼鳞人,指着古代的冰人说:“你怎么把我的茶碗拿给绿满家族的人了,你在胡思乱想着什么,你可是仆人,做磁漫国王的仆人,不能因为他人的仁慈你不认真做事,还是你也想家了?”
骨碌着鱼眼珠,鱼鳞人,从背篓里掏出一块布巾擦着鱼嘴。液态的爵刃的王,烨,指使着古代的冰人说:“既然,你这么热爱做仆人,那就给我把罐子装满这些尘沙吧,这里的尘沙是玲珑家族昔日的辉煌,也是群星退到边境时留下的见证,给我装满它。”
女子殇,拿着一个空罐子,古代的冰人安静地接过,就在旁边的老树下,装着沙子,那些黑色的沙子,里面掺杂着珠玉的碎片,和枯叶,他默默地一捧一捧放到琉璃的罐子里。粉饰家族的人,问:“那到底谁是卧底是奸细呢,我们想知道,不能就让他以为我们大家都是蠢货,这样的放肆,以后K星要如何复兴,还是找出来吧,或者,液态的爵刃的王,你们能告诉我们吗?”
烨,凝视着黑暗的苍茫,他摇着头。绿满家族的人也说:“这里来自黑暗的女子,那个叫墨的,要杀戮我们,却放过了我们大家,因为磁漫国的王的威名,我们也不能让背叛者逍遥自在啊。”
黑暗的衣袖,在空气中晃动了一下。墨说:“我来自黑暗,自然不是窥探,我就是黑暗,你们的一言一行,我都见到,只要你们在这里,在我的地盘上,哈哈哈!好了,你们继续寻找叛徒吧,我要和女子凌叙叙旧。”
我们看不到她的脸。凌,和墨,在另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交谈着,那声音是那样的轻,轻到可以忽略,墨说她的名字叫黑暗。飘摇着,长长的花白的发辫,爵刃城的城主殇,疑惑地昂着头,她的眼神古怪,也许她也感到这里的世界的新奇。凌的声音,缥缈着:“墨,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没有眼泪,黑暗的世界会更长久,你驻守黑暗,自然迷恋黑暗,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声音越来越远,隐藏在最深的黑暗里,直到我们听不见。鱼鳞人说:“原来,她叫墨,果然,就是黑暗,无处不在的黑暗,她肯定洞察了一切。”
另一位液态的爵刃家族的人说:“对呀,她知道卧底是谁。”
帐篷边上,古代的冰人还在古树下,装着尘沙,一言不发,他的眼神是慌乱的,他的手捧着沙子,是缓慢地,仿佛像多停留一会儿。砂砾,不均匀地落在罐子里。烨问我,低沉地说:“磁漫国的王,下一个春天,我们能等到吗?有人想要你的命,我担心你离开K星,K星就真的是死期到了,我们知道只有你能复兴,那两名孩童,也只会听你的召唤,这个秘密我们早就探知了,本来复活国的王,想把那个玺萃占为己有,但是他的力量不够。谁不想要权柄呢?”
黑暗的风,吹拂着野草和枯枝,一朵朵凋谢的花的瓣,飘零着,就似黑色的碎雪,融化在暗处。殇说:“尤其是K星的战乱十分,复活国的王,也想获得掌握生命的密码,获得生命改造的秘密呢,只是他的力不够,他就只好隐忍放弃了。”
有大部分的大人物琰的士兵,逃亡到了液态的爵刃城,殇管理着他们,诸多的消息,也是来自此吧。烨,挑起着崭新的话题,他幽幽地说:“你们不觉得巧合吗?古代的冰人杀死了大人物琰,这位古代的冰人,可是琰的士兵从五维的另一层召唤来的杀手,绞杀这一层冰人的杀手呢,但是他们最后合力杀死了大人物琰,这是多么的奇妙!”
大家都集体注视着大树下的砂砾,古代的冰人起身,拎着罐子,走到篝火边上。他的目光淡然的,还是镇静的脸色,他轻声说:“你们应该,猜到了我就是那名卧底,我做着磁漫国王的仆人,打探着消息,给某个人。”
难道,古代的冰人,他就是卧底,他为谁当差?鱼鳞人叫到:“我早就觉得你可疑,还真的就是你,不愧是卧底的高手,厉害,快说,是谁派遣你的,你的真正的主人是谁?不说我们就杀了你。”
古代的冰人,还是平静地把罐子递到液态的爵刃家族的王,烨的手中。穿着朴素的袍子的他,清冷地对我说:“他会来,会来这里。”
说完,他漠然地立着,仿佛一团冷空气。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