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能理解他！如果有得选，他更愿意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读书却不入仕，一生安宁。只是生在帝王家，他虽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但他明确知道自己有治国之才。若是这种时候他选择不争夺皇位，那便是对锡国所有臣民的不负责！有人说他是上天派给锡国的好皇帝，也有人时时刻刻都在骂他是暴君。但从没有任何人问过哪怕一句，到底愿不愿意做这个皇帝。“轻妤……”顾苍语的声音充满了温暖，“谢谢你读懂我。”

心中的寒冰，仿佛在这一瞬间融化。“不客气。”

她也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顾苍语一定是对她放松了。其他的，她不愿去想，也不会去想。“既然做暗卫这件事没得可选，不如换个明主？”

他直说了。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姚轻妤并不惊奇，回答的语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皇上的意思是，您就是那位明主了？”

“不错。”

自信的他又回来了。“只可惜先入为主。”

姚轻妤只说了这么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对顾苍语来说，渴望而不得，才是能让他一直对她放松的最好方法。“也罢……”顾苍语叹了叹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回去吧？”

姚轻妤问。顾苍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从夕颜楼的二楼下来的时候，一楼大厅的人并没有少，反而更多了。此起彼伏的声音看起来十分温馨，姚轻妤却从这样的温馨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出门之前，她眼角余光向着一边撇去，果然见一楼楼梯后的拐角处，有个熟悉的人影。那人的唇色依旧不鲜艳，仍旧是很虚弱的样子，但站起来已经不成问题了。看来，东方凌也是她接下来要在意的人了啊……姚轻妤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人刚刚离开夕颜楼，东方凌就叫来了手下。“去查那两人的身份。”

“小人领命！主子您身体虚弱，还是回去休息吧。”

从夕颜楼出来，姚轻妤感觉空气都变得新鲜了很多。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顾苍语看到他的动作，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在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开口问道：“不去其他地方了？”

姚轻妤摇摇头：“我没有别的安排。”

“既如此，回宫吧。”

走着来，走着回，姚轻妤这一路上算是第一次在大白天把锡国的主要街道都过了个遍，周围的重要建筑分布也都铭刻于心了。晌午时分，就算是宫中，也没有多少太监宫女，一切都很静谧。姚轻妤和顾苍语是分开回的。刚回到甘露宫，梁芮就把她喊到了屋子里。但是其他人退出去之后，她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到底还是姚轻妤先开了口：“他过得挺好的。”

梁芮很想问江宸是否还记得他，很想问江宸现在……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一如姚轻妤告诉她要与江宸见面的时候一样，她没有在她面前哭出声来。但当姚轻妤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