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赏赐她的东西。“我这里有一支银簪,值几两银子,用来当诊金吧。”
云苓把簪子递到郎中面前。郎中没有接,“这个年轻人一只脚已经踏进阴曹地府了,诊金不是这支普通银簪能抵的。”
“这支簪子看着普通,可它做工精美,卖个四五两银子不成问题。”
云苓以为他没看清,急忙把簪子拿高给他看。“四五两银子?”
郎中笑她,“这点银子连诊金的零头都不够。”
云苓一愣,“诊金要多少?”
“念你一个姑娘家,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有十五两银子,我便全力把人救回来。”
郎中已经认定这两人拿不出银子来,而且看那男子伤得蹊跷,他不想惹麻烦,说了个数让她知难而退。“十五两这么多?”
云苓结舌,这可是她两年半的月钱。“觉得多,你们就去另寻高明吧。”
郎中开始赶人。“我有!”
云苓咬了咬牙,把手上那只老夫人赏的青玉镯褪下来,“这个总够了吧。”
玉镯莹润透亮,郎中也是有些见识的,眼睛立马直了,伸手就要来拿。云苓手一收,“这只玉镯是我心爱之物,也是长者所赐。我先把它给你,但你不能将它转手他人,改日我会拿银子来换它。”
“那要定个期限,不然我岂不是成了替你保管东西的?”
不等她开口,郎中迅速伸出三根手指,“三日内你带银子过来,我就把它还你,期限一过,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云苓算了下自己的家当,三天凑个十五两银子不是问题,“好,一言为定。”
她把玉镯给他,忍不住叮嘱,“你一定要保管好了。”
郎中用手指摩挲着玉镯点了点头。“诊金也给你了,你快点救人。”
云苓催促,对这世道的认知越发清楚,真是没钱寸步难行。“我这就去取药箱来。”
郎中收起玉镯,心甘情愿地转身出去。云苓走到陆司衡跟前自言自语道:“你可千万不能死,为了你,我把全部身家都搭进来了。等你醒了,我还要找你要回来,你别想赖账。”
很快郎中带着药箱进来,坐在床前替陆司衡治疗。这个过程云苓没敢细看,只见陆司衡在昏迷中痛得满头大汗,手无意识地抓着床沿,手背上暴起青筋。云苓回头找了条帕子浸湿拧干,蹲下来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陆司衡的手松了松,身体也放松下来,小声呓语着什么。云苓凑近听到他说的是“娘……”看不出来他这么大个人了,一遇到病痛还找娘。她收回手,可却在半道被陆司衡突然紧紧握住。她往外挣了挣,他就是不松手。云苓用一只手把帕子拿到一边,用手去掰他。“不、不要走……”陆司衡不安地动起来。“还没包扎完,别让他乱动。”
郎中抬头道。云苓只得放弃挣扎,小声安抚他,“放心,我不走。”
陆司衡像是能听见她的话一样,当即安静下来。就这样,云苓任由他握着她的手,直到郎中处理完伤口,站起来长舒一口气,“好了,我再去给他熬一碗药。”
“他没事了?什么时候能醒?”
云苓仰头询问。郎中边收拾药箱边回答她,“命保住了,何时醒要看他自己。我看他身体强健,醒来应该比常人快。”
经他这么一说,云苓想起适才被她忽略的一点,陆司衡的身材也出人意料,没想到这个浪荡公子身上的肌肉如雕刻一般分明。她的视线不自觉下移,看着他的上衣被郎中重新穿好,心里的疑惑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