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律你好,有点事情想跟你咨询一下,就是苏家有些佣人……”佣人们还在心头腹诽,期待着苏孝林回来后给这个草包大小姐一点教训,结果他们先听到了她通讯的声音。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通讯的声音可以传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于是他们都清楚的听到了何律师的回答:“您拥有苏氏集团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对于所有以苏氏名义雇佣之人的去留都有绝对决定权,请问您现在是否要行使这份权利?我就在63星,可以马上赶过来协助您。”
佣人们的脸色刷地变了。关于何律师他们都有所耳闻,知道这位一直是苏氏御用的律师之一,当然,在苏家干得久的佣人就知道,自从苏大老爷去世后,这位何律渐渐就不受重用了。但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位不受待见的大小姐居然手握苏氏过半股份啊。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若这位大小姐有那个意思,随时都能篡权自己上位呢。将佣人们的脸色尽收眼底,苏如锦淡淡道:“我觉得人都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还是可以再给一次机会的。”
有比较机灵的佣人发现自己能动了。他们立马行动起来,有进厨房准备饮品的,有急忙端来各种特供水果的,也有直接嘘寒问暖询问还有什么需要的……总之苏孝林一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佣人们众星拱月般,全方位照顾着她。这可是苏家从未有过的景象,这一家子立刻都觉得十分不爽了。然而他们还没开口,她已经咽下嘴里一枚超甜的玫瑰葡萄抢先开口:“苏家出了这样的丑事,不到明天就会变成世家之间的笑柄,继而影响苏氏的合作,二叔,你打算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苏孝林脸色一沉,立刻想到了最近在公司里总找他麻烦的霍启旭。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个老头子挤走,结果……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刺出两个洞来。但他很清楚,苏如锦加上霍启旭,以及被老头子笼络的股东,他们手里的股票已经超过65%,好笑的是他这个苏家的掌权人,实际掌握的股票才百分之二十多,还是他这十几年来殚精竭虑才积攒起来的。所以现在明面上他不但不能和侄女翻脸,反倒要稳住她。他深呼吸,愣是将脾气压了回去,甚至扯出一抹笑容来才开口:“阿锦果然长大了,都会关心家里的企业了。”
顿了顿,见她对这明赞暗贬的话毫无反应,他只好继续唱独角戏:“不过你还年轻,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这点风流事在我们这样的家族不算什么,顶多算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怎么可能影响公司的事情呢?”
“是吗?”
她漫不经心地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可人家的风流事可没闹得这么难看,楚家的宴会,啧啧,二婶,咱们苏家有哪里对不起需要唱这么一出,这是把苏、楚两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啊。”
似笑非笑地看向闫青,她故作惋惜:“本来我与楚轩关系还挺不错的,你搞这么一出,楚家不跟我们翻脸已经是有教养了。”
苏孝林的脸色又黑了几度,这番话简直就是在他男人的尊严上蹦迪。确实,其他世家的夫妻就算各玩各的,在该秀恩爱的场合也不会掉链子,可他这会……头顶的青青草原人人都该知道了。他一时间说不清是对阴阳怪气的苏如锦更生气,还是对胆大包天的妻子更愤怒。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闫青却忍不住了,指着她语气如刀:“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暗算我!”
苏如意也狠狠道:“除了她还能有谁?苏如锦,你还是不是人?我妈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却狼心狗肺,一点感恩都不懂!”
“她暗算你们?”
苏孝林皱起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闫青知道此事无法瞒住丈夫了,但她也不能直接说,于是冲他使了个眼色。到底多年夫妻,苏孝林再是生气也还与妻子有几分默契,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道:“你跟我来书房。”
想要暗中平息这件事?苏如锦冷笑一声:“这可是关系到苏家所有人的大事,二叔二婶还想私下解决?”
“我说过了,这是我们的私事,何况你还是个学生,更不用管这些事情了。”
苏孝林有些不耐烦了。可她却不依不饶:“是吗?可这件事分明与我有关。”
她抬起眼眸,明亮的目光直直看向闫青:“我的好二婶,你说是不是?”
闫青忽然一抖,反应过来一件事: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果然不是意外!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愤怒。无边的怒火席卷而来。贱人怎么敢!在她看来,苏如锦就应该乖乖被她们算计、拿捏。就算他们一家一直以来都想谋算她的性命,那也是她不听话引起的。如果她乖乖将手里的股份交出来,老老实实做个废人,他们也不介意多一双筷子。就像养一条狗,只要听话,还怕苏家养不起吗?所以此刻,闫青只觉愤怒,她猛地扑过来,尖叫道:“贱货!白眼狼!竟敢算计我!”
苏如锦眉梢都没动一下,只轻轻一勾手指。不知何时布在地板上的一道咒纹亮起,像蛇一般顺着闫青的双腿往上爬。扑通——闫青摔倒在地上。苏孝林眼眸一缩,他在阴谋诡计上颇有天赋,通过侄女与妻子的一问一答,已经猜到了些许真相。所以是妻子暗算不成反遭报复?该死的自作主张的妇人!他明明嘱咐过,最近不要招惹苏如锦。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飞快开口:“阿锦,你怎么能对长辈动手?”
大帽子先压下去,绝不能让她占了道德的高地。然而他还是没明白一件事,那个隐忍沉默的侄女早就不在了,如今他面对的,是从来不肯让自己吃亏的天才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