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时,安玉满刚陪着周湘云吃完晚饭,两人正在院内散步。“下午夏清就与我说了要出门,但我没有细问......”夏清失踪,勾起了周湘云不好的回忆,一时间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娘您别担心,夏清可能只是有事耽误了,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安玉满赶忙宽慰她,随后将人送回了房间。“小卯,下次说话时注意些。”
小辰瞥了一眼小卯。“我也是一时嘴快......对不起,主人!”
小卯委屈巴巴。“没事,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觉得夏清出了事?”
比起问责,安玉满更想知道夏清的下落。“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只知道她在快要天黑的时候出了门,说是去买些东西。”
小卯歪着头回忆。“不过刚才有个人来找夏清,我正好经过,才知道夏清不见了!”
“找夏清?是谁?”
安玉满问。“就是江家的那个江鱼!”
小卯见过江鱼,所以在高府门口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来是他......”联想起之前夏清与某个男人见面的事,安玉满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走,我们去找江鱼!”
安玉满领着人匆匆赶到门口时,江鱼果然还在门口踌躇,没有离开。“江老板,你与夏清是什么关系?”
她单刀直入。“是你......夏清呢?”
看清来人后,江鱼一向沉稳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失落,“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听他这么说,安玉满反问,“难道不是你约了夏清出去吗?”
江鱼一愣,“我确实约了清儿酉时在城北的乐湖见面,”他语气低落,“不过我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她,所以才来高府......”“夏清确实是在酉时前出门的!”
小卯急忙开口替夏清证明。“那她......怎么没来见我?”
江鱼面露困惑。安玉满皱起眉,“我猜测,夏清可能是失踪了.......”之前接二连三的绑架,都与青丹山上的盐贼有关,但那群贼匪如今已经被多数被剿灭抓捕,剩下的几人应该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就算是周富与她有仇,应该也不会对夏清一个无关的婢女下手。到底是什么人会针对夏清呢?安玉满一时没有头绪。“会不会是高夫人的那个夫妹?”
小辰垂眸猜测。她指的自然是高毓玉。“不无可能。”
上次她替高老夫人解了毒,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得罪了高毓玉。据高府里的下人说,因为没有高毓玉下毒的证据,又碍于她是长辈,高赐只得将她赶出了高府,禁止她再踏入。高毓玉进不了高府,确实有可能盯上独自一人出入的夏清。安玉满抬起头,刚想开口,就看见江鱼一脸愠怒,却又带着几分惊惶。“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觉得我可能知道夏清去哪了......”“你知道?那就快去找她啊!”
安玉满催促。看他的脸色,夏清的失踪多少与他有关,她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江鱼一咬牙转身就走,“我去找我母亲!”
安玉满带着小辰小卯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江府。这里虽说也是江府,但比起江家主家的门庭,这里倒是显得十分朴素低调。江鱼随手拽过一个下人,“我母亲呢!”
被问话的下人吓得一怔,“老夫人在后堂礼佛!”
压抑着愤怒,江鱼一路奔往后堂。有江鱼这个主人家在前面开路,安玉满三人大大咧咧的跟着进来倒也无人过问,不过还是免不了被打探的目光洗礼。一路走来,安玉满见到了不少江家的人,虽说是旁支,但府中的人并不少。“母亲!你把夏清怎么了!”
江鱼一把推开佛堂的门。安玉满从他的身后探头看去。一个年老的女人正跪坐在蒲团上,面朝着一尊佛像露出一个微驼的背影。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在婢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佛堂清净地,有什么出去说。”
老妇人声音不大,但颇有威严,江鱼也只好压下心里的焦躁,跟着她走到了院内的凉亭。“这三位是?”
老妇人不急不缓的坐下来后,抬眼看向了安玉满。江鱼不想回答,捏着拳头质问,“母亲,夏清呢?!”
“没大没小!你带人来是兴师问罪的吗!”
老妇人一拍桌子呵斥道。江鱼焦急万分,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如果夏清因为他而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你之前说过,如果我再与夏清见面,你就会对她下手,夏清现在不见了,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
听到这个消息,老妇人抚上腕上的佛珠,“我今日斋戒,一整日都在佛堂,怎么会知道那个夏姑娘去了哪里。”
“说不定她是找到了新的相好,才故意不出来见你也说不定。”
“啪嗒——!”
“够了!您不要再诋毁清儿!”
江鱼怒极,挥手将石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听到这儿安玉满笃定,夏清不见这件事八成与江鱼的老娘有关系。她走上前,“您说您斋戒了整日,想必您一定格外虔诚,所作作为一定经得起漫天神佛的注视。”
见安玉满站了出来,老夫人皱眉看去,“这是自然,我所作所为皆无愧于心。”
看她言之凿凿,江鱼后退了一步,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她话里的真假。安玉满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监测器,勾起了唇角,“老夫人难不成觉得,为了自己的儿子,哪怕做出些于法不合伤天害理的事神佛也会谅解?”
“你这黄口小儿在胡说些什么?”
老妇人怒目而视。安玉满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迟疑,步步紧逼,“夏清是我的婢女,她的卖身契在我的手上,您说如果我去报官,说夏清被人掳走,府衙会不会发派人手去找?”
在大霖朝,只有拥有握着卖身契的主人才有资格处置奴仆,否则会遭到官府的问责。此话一出,刚才还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的老妇人扣着手中的佛珠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