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生了。或许他们两个人真的投缘，又或许，他们根本就是一种人吧。楚瑶想不到别的理由，便认命的笑了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沈怀璟问道。其实他一早就像问楚瑶了，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今日和楚瑶这样走着，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纠结如何开口，楚瑶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她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理解别人的拐外抹角。与其绕弯子，到不如直说，大家都轻松。“不知道。”

楚瑶摇了摇头，她完全可以眼下就走，可她总是下不去这个决心，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楚瑶压了压眉头，有点儿讨厌这样的自己：“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今晚就走。”

沈怀璟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他也没有阻拦什么，这是早晚的事，或许她早一天走了，自己的心，便能早一天落下来。“走吧。”

沈怀璟叹了口气：“离开这个鬼地方。”

楚瑶不置可否，清崖岭的确算得上人间地狱了，她在这里看过太多转瞬即逝的性命，可她也在这里，留下了一些牵挂。比如丫头，比如阮嬷嬷，比如……她余光轻轻扫了一下沈怀璟，手里落下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她抬起手，递给沈怀璟。沈怀璟低下头，看了一眼那的东西，但并没有接过去，他不认识这是什么。“送你的。”

楚瑶又往前递了递：“上一次道别的时候，我送了你一把匕首，这一次，我送你一把枪。”

“枪？”

沈怀璟皱起眉头，他接过来，放在眼前来回看了看，他印象中的枪，和这个东西可不一样：“我师父冯恩将军是用枪的高手，你不要用这种事糊弄我。”

楚瑶知道，他口里说的应该是回马枪的那种武器，她绕到沈怀璟的身后，手把手的教他握好手枪，然后指向天空，踮起脚尖，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一枪打在半空中，炸出一道红色的光晕，顺着弹道一直升腾到空中，放出耀眼的光，沈怀璟怔怔的看着半空中的光，愣了半晌。楚瑶也抬着头，她觉得这很像那年她在免战区看到的烟花。“这……”耳朵里的声音慢慢落下来，沈怀璟看着手里的东西，他不知道楚瑶哪里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是……”“这是信号枪。”

楚瑶回答，她打开弹夹，里面还有六颗信号弹：“和你之前给我解释的火令很像，对不对。”

被楚瑶这么一提醒，沈怀璟也的确这么觉得，他又仔细看了看枪口，耳边听到楚瑶继续说道：“只是它比那个什么火令升空的高度要高很多，但是发射的时候要注意，枪口垂直向上，手腕越稳定，发射的高度也就越高。”

“而且你手里的这个，是三管信号枪，它可以发射三个不同的眼色。”

楚瑶转了一下枪口，递给沈怀璟：“一般红色代表处境危险，需要帮助，绿色代表目前安全，无需担心，白色……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是单纯的照明。”

“我想把这把枪送给你……”楚瑶说着，话音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想要说的。但沈怀璟很快就明白了楚瑶的意思，他掂了掂手里这个沉甸甸的黑匣子：“看来在你眼里，我才是那个总是需要被营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