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一路往山下行去。老人看着两侧,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刑天,你是叫唐遥吧?”
老人问道。唐遥点点头,“是的领导。路遥知马力,我爸爸从小就觉得我笨,希望我有一些韧劲。”
“有韧劲是好的,你觉得老唐这样做,值吗?”
老人话语里有一丝唏嘘。“值!无愧一代大侠!”
唐遥现在才回忆起来,师傅当初问自己侠之小者为何。自己答的是修身修心,过于狭隘了,应该是为友为邻。而唐斩,无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为友为邻,都无愧这个侠字!“我就不说什么民族大义,什么民族的脊梁这些了,你们年轻人不爱听。”
老人转头看着唐遥的侧脸,“只是你想一想,如果不是这些人,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说你父亲是个煤矿工人,应该挺苦的,可好歹劳有所得,你也读过书,是不是这个道理?”
唐遥默然,点了点头。“我们付出了多少鲜血和生命才有了今天的成果?为了保护这些,我们是不是要不计代价?你们武者讲究虚实相济,我们也同样如此。我们就是那个虚,有些问题处理起来,不管是虚与委蛇,还是示敌以弱,都是经过各方考量的。而你们,就是那个实!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把对方打痛了!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觊觎的!”
老人声音里一股金戈铁马之势油然而生。说了这么多话,老人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老领导,这些,唐遥都知道。就算有些想不通,有我在呢,你放心。”
张三给老人拍着背,看了眼唐遥。“是的领导,你放心。”
唐遥有些纳闷,这张三到底是什么身份?“组里可能有些成员,以为你行事方式不太妥当,有失人和,可在我看来,还是做得不够狠!”
老人直起腰,直视唐遥。“放心大胆地去做,花家那个小丫头就做得不错,以后你们多交流。”
老人说完向山下走去。唐遥急忙跟上。到了广场上,唐遥想了想,张口道:“领导,刑天组的事情,我可以接下来,但是这座山门,刑天大人有提过吗?”
“老唐提起过两嘴,只说他是从地下来,再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是个外门弟子。遁甲跟茅山的人不是在吗?应该会有个定论。”
“刑天组的成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个地方,不如划给行动组。这里灵气充足,对于大家实力的提升很有帮助。”
唐遥考虑着措词,要不要提一嘴域外天魔的事情。“这些你做主,我说过,这个地方是你的了。”
老人看了眼唐遥,“不居功,不藏私,这很好,但有时候,该是自己的,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
“我知道了。”
唐遥点头。“你回去吧,张三送我上去就行。”
老人挥手告别。看着老人的背影,似乎一下子佝偻了许多,唐遥叹了口气,向山上走去。孙旌正盘坐在山门口,盯着手里的罗盘看来看去,看到唐遥上来,打了个招呼。“孙前辈。”
唐遥行了个礼。“别前辈前辈的,叫叔叔。”
茅烈凑了过来,“你师傅还是没消息?”
摇了摇头,唐遥叹了口气,今天叹气的次数委实多了些。很多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你们领导,送走了?”
孙旌问道,“真是令人敬重的一群人啊。”
“两位前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唐遥也坐了下来。“都说了别叫前辈。我虽然跟你师傅打交道不多,但你跟英雄不是结拜兄弟吗?”
孙旌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物件递给唐遥,“初次见面,来得匆忙,也没什么准备。”
“哇,老猴子,你可是大出血了,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茅烈一脸肉痛得伸手入怀。唐遥苦笑,“两位前辈不用客气。”
“大哥,不要给我们啊!老茅,我是亲生的吗?”茅小冬跳过来,扑到茅烈身上,两人纠缠在一起。“就是啊,爹,这东西我眼馋了这么些年,你抬手送给了大哥?偏心过分了!”
孙英雄一脸幽怨。“你们懂什么?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以你俩的实力,带着这玩意儿下山,早被人扒光了。”
茅烈一脚把茅小冬踹了个跟斗。孙旌给的是一片类似龟甲的东西,“这个东西叫甲马,回头让英雄教你怎么用。就是个赶路的小玩意儿。”
孙英雄撇了撇嘴,小玩意儿?这可是类似于修真里法宝的东西了。茅烈给的则是一面玉符,“我这就很简单了,算是多了一条命。你活得久点儿,才方便给他俩挡刀嘛。”
看唐遥脸色有些不好看,茅小冬凑了上来,“别听老头子胡说八道,不过大哥,你不是要搞刑天组吗?把我俩弄过去得了。”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啧,这就负责一组了?礼是不是轻了点儿?“哎!兔崽子,给我拿来!”
茅烈吼道,然后有些迷茫,“人呢?给我出来!”
“大哥,快喝两口!”
一个酒壶凭空抛了过来。唐遥下意识接了过来。茅烈讪讪笑道,“一些野酒,上不得台面,年轻人喝不合适,拿来拿来。”
看着茅小冬两父子没个正形的样子,唐遥有些羡慕。再一看茅烈的表情,玩心大起,拔开塞子喝了两口,随手扔给了边上的孙英雄。孙英雄两眼一亮,‘墩墩’灌了好几口。孙旌一脸嫌弃,抢过酒葫芦扔给茅烈,“别带坏我儿子。”
唐遥两口酒入腹,只觉得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流滚滚而下,小腹似要爆炸般,内力几乎失控。然后有些尴尬地夹了夹双腿,这酒,年轻人喝确实不合适,容易把持不住啊。茅烈吹胡子瞪眼睛的,四处找茅小冬,“你个不肖子,给我滚出来!”
找了一会儿一无所获,望向了孙旌,“你又有新符了?”
孙旌也摇了摇头,凝神感知,面上疑惑之色越来越重。孙英雄见状,也突兀消失在空气里,不知所踪。孙旌思索片刻,耸动鼻子嗅了嗅,“王虫?”
唐遥若有所思,姜还是老的辣,看来这东西也没那么保险啊。茅小冬一脸得意地出现在远处,“爹,以后把你的好东西藏严实了!”
茅烈眼珠乱转,“小冬,借我用两天,有个地方一直想去。”
“说吧,准备去偷看哪个老阿姨?我回头告诉我娘!”
两父子开始了新一轮追逐。“你弄来的?”
孙旌看向了唐遥。唐遥点点头。哎,本来唐遥帮着寻回了遁甲天书,送出甲马,也算合适。可现在这么一看,礼还是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