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的,朱雀组的训练内容中,主要就是谋略,还有各种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案,什么《孙子兵法》、《武穆遗书》信手拈来。”
鬣狗一边说一边准备伸手叫车。唐遥看了眼,这边的交通工具,称得上是花枝招展百花齐放。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小蹦蹦、出租车,如同一个二手车市场。听鬣狗这样说,唐遥下定决心,把王佩也拉过来,以自己的实力,护她周全应该问题不大。唐遥一边伸手问鬣狗要电话,一边四处打量,然后目光一滞,一个大汉正面对着墙,大模大样地放水,露着白花花的两片屁.股。“这里没公共厕所吗?”唐遥问完才反应过来,这个地方,大概是没有用厕所的习惯的。让王佩过来的想法就此胎死腹中,自己辣眼睛就算了,不能污了她的眼啊。“这个,朱雀前段时间跟人切磋,受了伤,暂时过不来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不行就商量着来吧。”
唐遥搓了搓下巴,“先离开机场再说。”
三人找了个蹦蹦,也就是那种电动小三轮,用鬣狗的话说,“既然来了,肯定要尝试有特色的东西。”
确实挺有特色的,唐遥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地方的道路会如此拥挤。小蹦蹦一路向前,紧紧贴着前面一辆老旧老出租车的尾巴。唐遥真想提醒一下开车的大叔,你都要怼到人家的排气筒了,能离得稍微远点儿吗?可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小蹦蹦一路颠簸,上坡下坡,硬是跟前方的出租车若即若离,始终保持着一种暧昧,而又没有实质接触的关系。看得唐遥别扭不已,开始在心里祈祷,要不你撞一下吧,就一下!本来唐遥以为,刚出机场那一段,堵一点很正常,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道路的拥挤,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们这是去哪儿?”唐遥问鬣狗。“你没说目的地?”
鬣狗看看唐遥,又转头望向蜜獾。“卧槽,认真的吗?”
鬣狗叫前方的司机,“靠边停下!”
小蹦蹦划了一道优美的曲线,贴着街边停下,大汉笑得眼睛眯着了一条线,伸出了黑黢黢的手,“五百。”
“我们看上去像肥羊吗?”
唐遥看了眼鬣狗二人,好吧,是有点儿像,三个人身上的西服一个比一个骚气。“五块!”
鬣狗伸出手掌,叉开五根手指,“没有更多了。”
“五十。”
大汉还是一脸微笑。“五块!”
鬣狗没有让步。“五百!”
大汉笑着,把手指伸进嘴里,吹了声口哨。看着影影绰绰围过来的几十号人,蜜獾笑了,“真棒,五块都省了。”
眼前一花,围上来的大汉们,连脸都没看清楚,就全躺在了地上,一个个捂着脸直‘哎哟’。蜜獾对着唐遥一笑,隐入了空气里。哎,以后动手要抢着来了,不然连出手机会都捞不着,平头哥动作太快了。“我们要不要就在这里等?等着执法部门,然后显露一些力量,等着八部众主动来找我们。”
唐遥提议。“你想多了,以这里的效率,你觉得什么时候,警察才能赶过来?”
鬣狗撇了撇嘴,“况且,这里的等级观念很强,下等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引来上层的关注?”
唐遥默然,“五块钱还是给他们吧。”
“你这人,有时候挺没意思的。”
鬣狗扔下一张钞票,往前走去。“我觉得你有些矛盾,总是时不时的表现不该有的仁慈。我曾经是以刑天这个代号为目标的,你有些名不符实了。”
唐遥苦笑,“武者,不恃强凌弱。”
“恃强凌弱?如果今天换成三个普通人,谁是强谁是弱?强弱到底是看实力,还是看立场?”
鬣狗转头看着唐遥。"我以后注意。"唐遥正了正神色,“我是小民出身,对于相同境遇的人,有所怜悯,这是根子上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我哥说得对,你是非观有点儿问题哦。”
空气中飘来淡淡一句。“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们的打算。既然不能引蛇出洞,听你们的意思,打草惊蛇作用也不大,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唐遥试着转移话题。“直捣黄龙。听你说的,既然八部众都是能力者,那么应该很好找。”
鬣狗掏出电话拔了过去。唐遥往街道两侧看去,渐渐发现了拥堵的根源。卖各色小吃的小贩,一边不停翻搅着小摊上的食物,一边大声叫卖。时不时的,一两头牛旁若无人地从大街上穿过,翘起尾巴,留下一两包粪便。路上的司机个个都是路怒症患者,把喇叭按得震天响,一个小小的拥堵,大街上从这头到那头,全是刺耳的喇叭声。大街两侧,躺着无数的流浪汉,裹着毯子,无视周围吵闹的环境,安之若怡,仿佛置身世外。真是个奇怪的地方,看上去生机勃勃,却乱而无序,充满了不协调的冲突感。“乌拉纳西。”
鬣狗放下电话说道,“如果真是那个地方,我能发挥的作用会很有限,只能靠你们两个了。”
唐遥有些诧异,这不像是鬣狗说出的话。几天相处下来,鬣狗这个人,虽说不上狂妄自大,也是个当仁不让的人,这么谦虚,不像他的做派。“我的能力,都是在建立在"操心者"能力上的,而那个地方,对我的能力压制太严重。”
鬣狗摇了摇头。乌拉纳西?唐遥思索了片刻,随即恍然。当年玄奘和尚去西天取经,不就是去的那个地方吗?有点好玩啊。眼前出现一道高大的石拱门,目测有五十米上下,门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三人经过时,适逢一帮士兵换岗,看上去庄严肃穆。只是他们身上穿带的武器,有些不和谐,就连对军工产品不太熟悉的唐遥,都能一眼看出,他们身上的装备,至少来自三个国家,万国武器库,名不虚传。唐遥站在门前回头望去,脏、乱、差,入眼处是无边无际的贫民窟。可门的另一侧,则是一幅干净整洁的现代都市景像。从未有一刻,贫穷与富有的界限,如此直接地呈现在人们面前。只是隔了一扇门,却变成了黑白分明的两个世界。新城、旧城。一步天堂,一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