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沈青莲开口,正想动身挤进沈妙楚和公主中间。却见萧福仪摆出惊恐的脸,抬手制止,“你别过来。”
未了,萧福仪似乎又闻到了那股一言难尽的味道,她皱起鼻子用手扇风,沈妙楚也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来了。”
“嘘——”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谈的姑娘们注意到沈青莲,也不禁收住了交谈声,各个都用打量的眼神扫视着她。这样的眼神让沈青莲浑身不适,但她顶住压力,站在原地舔着笑脸开口,“公主,民女已经沐浴更衣,身上没有味道了,不信你闻——”说着,她就要凑过去。没想到萧福仪直接站起来跑远,“本公主坐累了,想自己待一会,你别过来烦我。”
话是这么说,但她脸上明晃晃的嫌弃摆明了不想和沈青莲接触。此时,人群里有个姑娘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笑声好像火星子引燃了干草,只见一些姑娘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沈青莲脸上传来燥意,觉得自己扫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仿佛能够一寸寸剥落身上的衣裳,下一刻,她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耻辱,捂着脸跑走了。她走之后,姑娘们终于放声的笑了出来。沈青莲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厢房,扑到被子上放声大哭,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碗掺了巴豆粉的油茶怎么就被自己喝了,计划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哭了许久之后,沈青莲从被子里抬起头,带着泪的眼里满是恨意,她紧紧攥着被子,丝绸的被子都被抓出皱纹,沈妙楚,一定是沈妙楚使了什么手段,这个耻辱她一定要一点一点还回到沈妙楚身上!沈妙楚,你给我等着!很快,宴会结束了,萧景珩坐在马车上,迟迟没等来沈妙楚,女宾那边难道还没有结束吗?他正嘀咕着,一只葱白的小手撩开了车厢的帐子,一个圆圆的脑袋探出来,“王爷。”
萧景珩放下按着额角的手,“来了,来了就上车,准备启程回府。”
沈妙楚扬起小脸开口,“王爷先走吧,我就不回去了,我已经答应了长宁公主,要跟着她回府把脉施针,估计今天晚些才能回府了。”
随后她抬手指了指车厢角落里牛皮包着的小包,“王爷,帮忙递一下我的包。”
包里装的是沈妙楚治病用的银针,这套银针可值不少钱,当初萧景珩给了她一千两银票,五天之后她就花了个干净,后来拿回了这套银针。沈妙楚翻来覆去的看每一根针,在萧景珩眼里,这套银针已经十分完美了,可沈妙楚摇头,这套银针还是不行,不过以现在的工艺水平,能做到这样已经实属不易了,凑合着用吧。听到她要去公主府,萧景珩蹙眉,萧福仪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沈妙楚这个无依无靠的丫头,去了那岂不是要被欺负死?“约定之前怎么不与本王商量?”
萧景珩微顿,“算了,本王随你一起去公主府一趟,省的长宁捉弄你。”
“好啊,那王爷跟我一起。”
有萧景珩这尊杀神坐镇,沈妙楚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可当她正准备跳上马车,远处突然来了一匹快马,横冲直撞的,并且很有目的性的朝着沈妙楚所在的马车赶来。“吁——”骑在快马上的人显然是个高手,娴熟的就把马勒住,并且正好停在了马车跟前,半分不差。“王爷!”
那人翻身下马,拱着手对着车厢说道,沈妙楚这才明白,看来这人是萧景珩的下属,难怪敢在闹市纵马。听到声音,萧景珩抬手掀起帐子的一角,看见来的人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王爷,西北有急报。”
萧景珩无声叹气,“本王知晓了,你先回去,本王随后就到。”
话音刚落,那人有骑上马风驰电掣的走了。沈妙楚在一旁抠抠手指,下一刻萧景珩的视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萧景珩言简意赅,“上来,本王有话交代。”
沈妙楚坐上马车,“王爷去忙吧,公主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好好讲道理也是能说的通的,我自己可以。”
萧景珩抿着薄唇,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随后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然后塞给沈妙楚。“这个你拿着,小心公主府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仆从。”
匕首冰冷的刀鞘塞进掌心,沈妙楚不禁瑟缩了一下,她看向手里的匕首,那刀鞘上的花纹都磨得光滑,想必是萧景珩多年来防身的工具。萧景珩不知如何告诉她,为了保护萧福仪的安全,皇上派了好几位大内高手镇守在公主府,有时就连他都很难分辨长宁身后的仆从谁是高手,何况看起来呆呆的沈妙楚。他倒是不怕萧福仪发脾气,只怕萧福仪一时冲动,让人下死手。本以为沈妙楚回收下,结果她转头就把匕首还给了萧景珩。“多谢王爷关心,但我还是不拿的好。”
沈妙楚蹙着秀气的眉毛,摆了摆手,忍不住想,这把匕首是不是沾过很多血,这样的利器,她都怕自己镇不住。“公主虽然爱耍小性子,但能分的清大是大非,想来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害我,而且,我要是带上了匕首,没遇上危机,反而被公主发现,那个时候我当如何?岂不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萧景珩点头,她说的有道理,但,自己就是有些不放心。仿佛是怕萧景珩把匕首强塞给她,沈妙楚解释,“王爷你看,沈青莲迫不及待的想和公主攀上关系,若是到时候这件事被她知道了,指不定沈青莲要在公主面前怎么编排我呢,既然公主都信的过我给她治病,那我也应该相信她不会害我不是?”
说到这,萧景珩才松口,“那好吧,我把车夫留给你,让小厮来赶车,这样一来,你也不算一个人孤零零。”
沈妙楚绽开笑脸,心里好像冒出了一股热泉,别看萧景珩整日冷着张脸,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